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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歌在大寒洞裡修煉,有風輕輕在旁護法,全心投入,事半功倍,故而晉升化神後境界穩固,不必再閉關,立時便能動身。 正要掐訣御劍,她忽地想起自己還有個即將下山歷練,卻遲遲未能成行的師侄,便問道:“柳扶風在紫陽殿?” 采薇每每離山,都叫柳扶風在紫陽殿代理,想來這一回也是如此。 “大師兄傳音說,他三日後下山歷練。現下他應該在春分洞裡。”文采薇笑意微斂,頓了一頓才解釋道,“眼下歸一派中並無急務,我請夏明萱師妹代為留意,另派了李潤負責去白鶴鎮善後。” 林意歌奇道:“這回怎麼不叫扶風代你?他雖有些……有些磨嘰,卻也沒有出過岔子。” 夏明萱曾是一國儲君,自然不差,可柳扶風畢竟當了幾百年的代掌門,輕重緩急,早有一套應對之策。 文采薇黑白分明的眼中重又浮起笑意,道:“總叨擾大師兄,耽擱他下山歷練,弟子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事實上,從無慮山回來後,她就再沒見過柳扶風了。 這會兒聽師父提起,文采薇忍不住腹誹幾句。 不就是讓他算了下今年乾坤道院那百餘人的開銷,順便估一下來年修繕衍道臺的花費,再為七代長老們按勞算十年薪酬,為新入藏寶閣的天材地寶分類並登記造冊,設立宗門任務並確定相應的貢獻點,為八代師兄弟們登記修煉所需丹藥…… 就那麼點事兒,不行直說便是,何至於把她當洪水勐獸似的避著? 明明她剛接手歸一派宗門事務時,大師兄還能應付這些的,遠沒有這麼廢……不,費力。 或許,這就是用進廢退吧! 林意歌聞言,不由憶起初見柳扶風時,他那焉不拉幾的模樣和眼底的青黑,心底瞭然。 “行吧!” 嘆罷,她御劍而起,率先往熊耳山飛去,文采薇則緊隨其後。 …… 白雲之下,山川如畫。 兩人無暇欣賞沿途美景,只用半個時辰便到了熊耳山腳下。 一團如有實質的濃霧,自上而下,將整個熊耳山籠住。 濃霧湧動,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暗紅,令人心生不祥。 林意歌收了劍,回憶片刻才確定道:“上回來,熊耳山上可沒有這層濃霧。” 文采薇點了點頭,猜測道:“應是家老們開啟了護山大陣內的同歸陣。” 熊耳山南邊,隔著外方山脈便是聽風閣所在,解決內憂之時,也得防著外患。 文氏的護山大陣是花了大價錢請神機門設的,平日裡防護尚可,但關鍵時刻,無數文氏先祖以精血所設的同歸陣,才是護住文氏主支血脈的關鍵。 林意歌點了點頭,四下打量片刻後,問道:“不見文氏子弟守山,我們直接進去?” 以她一己之力破陣而入,當然是不可能的。 但她手裡有四師兄餘維則給的陣旗,破個小口子趁隙而入,應該沒什麼問題。 文采薇看出她的躍躍欲試,忙邁出一步,擋在她身前,說道:“伯父已將入陣之法告知弟子,師父且伸出手來。” 林意歌依言伸手,文采薇則乾脆利落地拔出地火明夷劍,銳利劍鋒在左手食指上輕輕一碰。 指腹並未見血。 采薇明顯怔了一怔,似是剛想起自己已今非昔比,不會再碰破點皮就血流不止。 她反應過來,咬著牙又在手指上劃了一道,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才終於在傷口癒合前擠出一粒米珠大的殷紅。 文采薇將好不容易擠出來的血珠分成兩份,一份投入濃霧籠罩的陣中,一份落在林意歌右手合谷穴上,凝成一粒血痣。 做完這些,她舒了口氣,紅著眼眶甩了甩手,說道:“成了,師父請隨我來。” 兩人不曾受到任何阻擋便穿過濃霧入了陣,直往寒潭水榭而去。 一路上,兩人不曾遇到一個文氏子弟。 偌大的山中院落,靜謐得彷若一處死地。 離水榭老遠,林意歌就聞到一陣澹澹的鐵鏽味。 踏入水榭,便見老友披散著長髮,斜倚在榻上。 長髮遮面,看不清他面上神色。 單薄的衣衫下,隱約透出一片巴掌大的暗色。 不待林意歌看個分明,文宗易已抬手攏住略有些鬆垮的衣領,慢吞吞地側身坐起,幽幽說道:“來的怎麼是你?” “……”林意歌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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