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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得好死!

孫麗芳咬著牙,一字一句地罵出來。

媽的,我讓你罵,讓你罵!說完男人朝孫麗芳小腹踢了一腳。孫麗芳只感到腸快被踢斷了,深入骨髓的疼。孫麗芳你給我聽著,別以為你很清高,脫了衣服還不是臭×一個!今晚的事情你要是說了,我讓孫海濤也見棺材去。

孫麗芳緊緊咬著嘴唇,一直咬到出血。

她不知道過了今晚,太陽將從那裡升起來。

臨走的時候,男人說,我還忘了送你一份禮物,我要你以後再也沒臉嫁人。說完,男人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玉米,朝著孫麗芳軟綿綿的大腿裡側,用力塞了進去。

孫麗芳尖叫起來,刺骨的疼從大腿一直延伸到頭皮。很快她就昏厥了過去。

平涼·舊愛(27)

17

此生難忘的晦暗片段,令整個人生的顏色由此暗啞。孫麗芳強迫自己忘掉,將它徹底地粉碎在記憶裡。卻時常在難以忍受的苦痛中驚醒,夢裡面有青面獠牙的鬼魅。追著她跑,將漫天的大雨降及頭頂。如此,仿若錯綜複雜的蛛網彌蓋。

孫麗芳走出倉庫大門的時候,月光清冷。深秋已至,郊外冷風蕭瑟。孫麗芳低頭看自己孤清的身影。眼淚已經流乾,她裹緊衣服,沿著長滿衰草的田坎,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邁進。孫麗芳不知道究竟要走向何方,身體的疼痛持續折磨著她。有那麼一刻,她腦海裡冒出了死的念頭。死。把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青春埋葬在荒郊野外。她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大腿在不斷地發抖,植入身體的贓物太頑固,以至她無論如何也磨滅不掉。

田邊的河流在月光下閃爍著清冷的亮。月亮的影子在河水起伏中,碎成淡薄的片末。孫麗芳彎下腰,摸了摸大腿,沾在上面的血還未乾,有一股甜腥的味道。孫麗芳意識到自己很髒,真的很髒。她多麼厭惡這具身體,恨不得它可以再投一次胎,以便獲得新生的欣悅。

她看了看荒涼的四周,便褪下衣服,一步一步走至河中。河並不深,剛過腰。冰涼的河水把孫麗芳的面板一寸一寸沒掉。孫麗芳摒著呼吸,把整個人沉入到河水裡。頃刻間世界安靜下來,河水灌住耳朵,把所有的聲囂全給擋在外面。耳邊是水流與身體摩擦的細微聲音,河水流得很慢很慢,孫麗芳張開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沒有。眼前盡是黑漆漆的一片,河水滲透進她的眼眶裡。有些酸澀。孫麗芳再一次想到了死,假若將自己的軀體沉澱在這條河流之中。興許,就能和這個充滿恨的世界隔絕了吧。

但終究,她不敢。心裡害怕。受辱還未洗清。她不能去死。

她唰的一聲浮出水面。開始在月光底下擦拭身體,使勁地擦拭。一遍一遍,要把面板上的每一道汙垢清理乾淨。

她忽而又望見徐方裘了。這一次,他沒有表情,徐方裘蹲在河岸上,靜靜地看著孫麗芳。孫麗芳怔了一下,徐方裘默然如初。孫麗芳伸出手撫摸他的臉,他的臉帶著不可一世的孤清和冷寂。月光溫和地灑在他身上。

孫麗芳說,方裘,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你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徐方裘就像啞巴一樣。他一動不動地蹲著。孫麗芳自顧自說道,你不要我了是吧,你不要我了……

她忘了是怎麼走回平涼鎮的,又是怎麼忍著極度的羞恥感和委屈踏進家門。那時候天已微亮。進門時,四下搜尋,看不見孫海濤的影子。孫麗芳著急,換了件乾淨的衣服,便徑直奔出門外。

她不知道,就在她處於那禽獸男人凌辱的夜晚。父親一頭栽下,腦顱大量出血,在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停止了呼吸。孫麗芳是在平涼鎮的老人院看見死去的孫海濤的。

那天清晨,找不到父親的孫麗芳坐在家門口。對著清水河一言不發。她一瞬間對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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