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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巹,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那便是一世。手竟微微發顫……彷彿那一盞卻是重若千斤。

驀地;腕上一緊。

“怎麼?”胤禎含笑迫視著我;聲音冷得那般陌生;“我的好福晉;為什麼不喝下這合巹酒?”

我勾勾地看著他;隱忍著並不掙扎;他收緊了手指;我一顫;酒盅從指尖滑落;裂盞聲驚破春宵。

胤禎仍是笑;一把將我拽入懷中;他的笑意愈深愈寒;如芒針刺向我。他托起我的下巴;指尖扶上我的臉。;不急不緩摩娑著,滑過脖頸、鎖骨。那帶著酒氣的溫熱氣息拂過耳鬢;令我如墜冰窖。

他封住我的唇,卻不急於襲掠,只是久久流連,我不躲閃,也不迎合,但周身卻無法控制地瑟瑟顫慄。

胤禎沉聲笑了笑,在我耳邊低聲嘲諷,“你害怕?”

我一顫,唇上咬得發白,抬起頭直望向他,齒縫裡靜靜地溢位一句:“我已是你的妻妾!”

“噗”一聲輕響,燭花燃盡而熄。

他放開了手,屋內凝定如死。

“記住;你是我的。”

暗夜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身影及至走出屋外。

漆紅的大門一直洞開著,風聲低嘯入內;捲起地上的紅豔的喜帕,嗖嗖作響……

梅花一枝春帶雨;惆悵東欄一株雪。

忽爾,隔院的梅花樹已是一襲芳華。風過時,隱有陣陣淡香越牆而至。

雨苓沏了茶,重重置於書案邊。我執著筆信口問道:“這茶好似沒有以前香了。”

“那是自然。又不是今年的新茶。”她的言語之下,不快之意,如哽在喉。

我沒有答話。

“格格,”雨苓還是沉不住,氣呼呼揚起聲,“您就不問問為什麼不沒有新茶。”

每年此刻,江西、浙江、雲南各府便會向朝廷進貢今年的新茶,除了宮裡頭,內務府也會撥給各親王貝子的府邸。

我笑道:“怎麼啦?是打哪兒受了氣麼?誰敢欺負我家的雨苓?”

雨苓白了我一眼,“奴婢受點委屈,並不打緊。可您瞧瞧府裡那些奴才,哪個不是勢利眼,哪個主子得寵些,就巴結些,哪個主子不得寵,就怠慢些。明明是有剛到的新茶,卻說沒有,還不都往西院那裡送了。”

我仍是含著笑:“你也說是勢力眼了。不過是些茶葉而已,不少著咱們一日三餐溫飽,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雨苓進了一步,“格格,您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難道一點都不會自己今後打算麼?都快一年,您和十四爺打算慪到何時?”

筆稍稍一頓,連雨苓都知道胤禎在負氣。他娶我,卻在洞房花燭夜棄下我一人,至此未踏入我這小院半步。新婦成棄婦。府裡的下人私下間的流言蜚語,我又何嘗會不知。

我不語,又落了一筆,淡淡道:“雨苓,可知世人為何皆贊梅花之美?便是因其至清至慧,清傲無爭……”

雨苓搖了搖頭,“奴婢記得您也曾經說過‘繪風者;不能繪其聲;繪雪者;不能繪其清。難道繪了梅,就真能將心境放下,淡到無慾無爭麼?”

飽蘸的墨汁驀地懸空著濺落,在如雪的薄箋上泅染開;猙獰地橫亙於點點紅梅間……我將筆擱入青玉筆架;揉了那素箋; 沉沉道:“算了;這畫毀了。”

雨苓見了我的臉色;不再多語,切切道:“那就不畫了;要不奴婢再替您去取書房取些書來;十四爺這會不在府上。”

我只覺胸一絲莫名的煩躁; 瞥望了眼窗外;道:“不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從嫁入十四貝子府起,我便寸步未離開過自己的跨院,即便佳節宴請皆是藉故推脫,鮮見於外人。一路走來,見了我的家僕個個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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