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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瑞爾抬起頭。尼克森奶奶對母親也充滿懷疑，對吧?洛瑞爾一直都知道，母親和奶奶的婆媳關係並不好‐‐她們談話的時候總有種例行公事的拘束感，四下無人時，老太太對兒媳說話的語氣一直很嚴肅。大概在洛瑞爾十五歲的時候，她們去尼克森奶奶在海邊的公寓看望她，就是那次，洛瑞爾聽到了一些不該聽見的事。那天，她在太陽底下曬了許久，頭疼得厲害，肩膀也曬脫了皮，於是就早早回來休息了。她躺在陰暗的臥室裡，給自己額頭上敷了一條打濕的毛巾，覺得身子很不舒服。這時，尼克森奶奶和老姑娘佩裡小姐剛好來到屋外的走廊上，佩裡小姐也是公寓的房客。

&ldo;他對你真好，葛楚德。&rdo;佩裡小姐說，&ldo;當然了，他一直是個好小夥子。&rdo;

&ldo;是的，我的史蒂芬就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比他父親還能幹。&rdo;奶奶停下來，等著女伴的贊同，然後繼續說道，&ldo;他很善良，對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兒總是充滿憐憫。&rdo;

奶奶這句話勾起了洛瑞爾的好奇心。先前的談話餘音裊裊，在屋裡迴蕩，這句話因此顯得尤為刺耳。佩裡小姐明白奶奶所說的&ldo;可憐人兒&rdo;是誰。&ldo;不，&rdo;她說道，&ldo;史蒂芬以前可從沒遇到過像她這樣漂亮的姑娘。&rdo;

&ldo;漂亮?如果你喜歡這種長相的話，我也無話可說。我覺得她太‐‐&rdo;奶奶忽然停下來，洛瑞爾伸長了脖子想聽清楚她接下來的話，&ldo;‐‐太妖艷了。&rdo;

&ldo;噢，是的。&rdo;佩裡小姐簡直是根牆頭草，&ldo;的確太妖艷了。不過，她這人很會把握機會，你說對吧?&rdo;

&ldo;是的。&rdo;

&ldo;她一見面就知道誰耳根子軟。&rdo;

&ldo;的確如此。&rdo;

&ldo;我一直以為，史蒂芬會娶一個像街尾的寶琳&iddot;西蒙茲那樣的本地姑娘，我覺得她對史蒂芬應該有意思。&rdo;

&ldo;她當然對我兒子有意思了。&rdo;奶奶忽然生氣了，&ldo;這難道是她的錯嗎?我們本來就沒料到桃樂茜會來橫插一腳。遇到這種下定決心就一定要得到的對手，可憐的寶琳哪兒還有機會。&rdo;

&ldo;真不要臉，&rdo;佩裡小姐明白奶奶話裡的含義，&ldo;沒羞沒臊。&rdo;

&ldo;桃樂茜迷住了他，我可憐的兒子還不知道自己遇見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他以為她是個單純的人。這也不能怪他，他們結婚的時候他才從法國回來幾個月?桃樂茜讓他頭昏腦脹，她就是那種人，一旦有了目標就會不擇手段。&rdo;&ldo;她看上了史蒂芬。&rdo;

&ldo;她在找逃離的機會，我兒子剛好能給她。一結婚她就拽著他離開以前熟悉的環境和朋友，在那座破破爛爛的農舍裡重新開始。當然，這都得怪我。&rdo;

&ldo;這可不是你的錯!&rdo;

&ldo;是我把她帶進家門的。&rdo;

&ldo;當時正在打仗，找個放心的幫傭簡直不可能，你當時也不知道會這樣。&rdo;&ldo;可事情就是這樣，我早該調查一下的。開始的時候我太輕信她了，後來，我開始調查她，發現不對勁，不過為時已晚了。&rdo;

&ldo;這話什麼意思?什麼為時已晚?你查到什麼了?&rdo;

奶奶和佩裡小姐越走越遠，洛瑞爾沒聽見奶奶接下來的話，因此，奶奶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