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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菲立即追上去，想要聽清楚他說什麼，而陳泰東卻是走得無比緩慢，因為他知道鄭蒼穹在說什麼，他不想聽，也不敢聽，因為1979年時在這裡發生的那件事，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意去回憶的一件事，他至今為止最後悔的一件事。

但是，他不知道鄭蒼穹是不是也為此後悔。

&ldo;錢修業，外號幽州王，北京人。&rdo;鄭蒼穹慢慢在那唸叨著，&ldo;馬歸遠，上海人，外號青肚皮。萬清泉，河南人，外號扁長蟲。葉素心，廣東人，外號佛山雀……&rdo;

鄭蒼穹說的這些人的名字，馬菲聽得一愣，因為有幾個她聽說過，都是古玩古董行當各地區的高人，她不知道為什麼鄭蒼穹會說這些，正要問的時候，卻聽後後方的陳泰東也開始念著其他的一些人名：&ldo;蔡拿雲，綽號開山豹，廣東人。唐思蓉，綽號小青蓮，四川人。伍自安，綽號銅長城，陝西人，還有天朝奉鄭蒼穹以及關外佛陳泰東……&rdo;

馬菲扭頭看著陳泰東，問：&ldo;兩位前輩，你們到底在說什麼？&rdo;

最前方的鄭蒼穹停下來，看著遠處的那個山包：&ldo;那個山包還在，真的還在，就是不知道人……還在不在。&rdo;

馬菲不明所以，只是看向遠處那個在糙原上非常顯眼的山包。

鄭蒼穹回頭看著馬菲道：&ldo;你去把準備好的鐵鏟和鐵鎬拿下來，我等你。&rdo;

馬菲微微點頭，看了一眼陳泰東，飛快跑向汽車去拿那些早就準備好，但不知道有什麼用的工具。

陳泰東慢慢上前，站在鄭蒼穹的身邊道：&ldo;藏了幾十年的秘密，為什麼要挖出來？為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了這個秘密，你我這幾十年都甚至裝作不認識。&rdo;

鄭蒼穹面無表情地看著山包：&ldo;當年，盛豐利用你去找甲厝殿，你因為掉以輕心，沒有保護好那三個警察，你認為自己有罪，對嗎？那幾十年前的那件事，你難道不認為自己也有罪嗎？&rdo;

陳泰東驚訝地看著鄭蒼穹：&ldo;我們那是替天而行！&rdo;

鄭蒼穹只是那麼看著他：&ldo;對，替天而行，至少當時我們都是那麼認為的，對吧？但是誰給我們的權力能夠替天而行？誰給的，老天爺給的嗎？你見過老天爺了沒有？我沒有，幾十年來，我每天晚上都想見到老天爺，聽老天爺親口對我說，我做的事情沒錯，可惜，我從來沒有見到老天爺，反倒是無數次在夢中看到帶著絕望表情的連九棋問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所以……&rdo;

&ldo;所以，你才躲到了精神病院！？一躲幾十年！&rdo;陳泰東怒道，&ldo;那你為什麼不躲下去？那你為什麼還要把那件事挖出來！&rdo;

此時，馬菲拿著工具吃力地跑了回來，站在兩人身邊，隨後聽到鄭蒼穹說：&ldo;我並不是躲在精神病院，而是為了去贖罪，因為連九棋失蹤之後，我們散播的謊言讓她的妻子瘋了，我沒有想到她妻子竟然會瘋，我以為，一個女人有著殷實的生活，哪怕是一個人帶著即將出生的孩子過一輩子，也並不難，但是我想錯了，她瘋了，龔盼瘋了……&rdo;

陳泰東聽到這，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看了一眼馬菲，慢慢走到陳泰東跟前，看著他的雙眼，一字字問：&ldo;你是說，當年連九棋死了之後，龔盼瘋，然後住進了圳陽優撫醫院？你去醫院的目的，就是為了……不，你不是去照顧她的，你是去照顧連九棋和龔盼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