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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情好,多謝郡主惦記著!”黃潤情知朱寧不直接給他是防著有人說閒話,當下更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老奴也沒什麼可報答郡主的,頂多是以後多上一炷香,禱祝郡主能許一個如意郎君。話說這京師的天氣確實是摸不透,眼下南邊正是春雨綿綿的時候,偏這兒天陰了足足六七天,愣是一滴雨也沒有,就是常常電閃雷鳴的嚇人。”
天陰沉沉的,乾清宮中朱棣的臉色也是陰沉沉的。雖說他並不像父親朱元璋那樣勤政,但所有重要的奏疏仍然是親自批覆,就是不太重要的,也會仔細看一看節略。自然,諸王的所有上書他都會親自過目,此時讓他大發雷霆的就是通政司送上來的已故漢王世子遺折。
“人都死大半個月了,居然到現在才送上這東西,朱高煦倒是會扣東西!要不是長史李默把這遺折送過來,他是不是還打算扣著兒子最後的遺筆?擬迴文告訴漢王,他的世子朱瞻坦剛剛死,別一個勁只顧著想立那些個庶子!壽光王朱瞻圻就算再不是東西,那也是他的兒子,虎毒不食子,他要是隻想著弄死這個兒子,那麼不妨想想朕當初怎麼饒過的他!還有,行文禮部,派人去開釋壽光王朱瞻圻,讓他好生收拾起孝心改過!”
心裡梗了這麼一件事情,這一整天朱棣就不曾露出過好臉色,處置政務卻是飛快,當值的杜楨連同沈度等三個草詔的翰林俱是下筆如飛,總算是跟上了皇帝口授的速度。等到天色昏暗辭出來的時候,杜楨還是老面孔,沈度見慣了皇帝的性子,而那兩個因書法婉麗剛任翰林典籍不到兩個月的中年文官卻連腿都軟了。
出了乾清門,沈度對杜楨打了個招呼,隨即就和兩個同僚回了翰林院,而杜楨則是徑直去了內閣直房。因此時天色已晚,金幼孜和楊士奇都已經走了,只有楊榮一個人仍在伏案看著一張地圖。杜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見桌案上又擺了幾份奏摺,就乾脆坐下來一份份看了,當看到其中一份來自宣府關於兀良哈三衛的奏報時,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良久,抬起頭的楊榮方才發覺杜楨還沒有走,看見他正在攢眉沉思,他便站起身來走上前去,隨眼一瞥就明白了這是哪裡來的奏摺,因笑道:“如今阿魯臺屢屢壓制瓦剌,實力大有恢復,這次居然又擄走興和邊民數十人,北邊也漸漸不太平了。這是剛剛送來的,宜山兄不如現在送去給皇上?”
杜楨這才站起身,卻是直截了當地說:“雖說今日是我當值,但我于軍略只通皮毛,若是皇上問起來,恐怕還是要傳召你的。勉仁你向來軍務嫻熟,又隨同兩次北征,我知道今夜該你當值,不如這樣,這裡的事情我暫時替你,這份軍報由你送去。”
當值是苦差使,面聖對於楊榮來說卻是表現的大好機會,畢竟,內閣眾人中,他自負武略上無人能及。可這會兒見杜楨如此直率,他不禁覺得自己剛剛那些想頭很有些無謂——要是這位冷麵同僚去算計那些,早就不是今天這般模樣了——即使杜楨不開這個口,他也打算和對方一起走一趟把軍報送去乾清宮,倒是沒考慮晚上內閣需得有人留著。於是,他當下就答應了和杜楨調換職責,謝了一聲便懷揣幾份軍報匆匆出了門。
楊榮這一去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回來,因此直到晚上戌時,杜楨方才回到家裡。尚未到屏門,他就看到小五正在那裡探頭探腦,頓時心中奇怪,待到了門前便問道:“眼看就要宵禁了,小五你還不回去?”
“老爺,您怎麼才回來!太太都說了早上才和您提過,今兒個是您的生日!”
生日?杜楨在乾清宮當值一整天,晚上又替楊榮當班耗了一個多時辰,早就把清晨上朝時裘氏提過的話給忘得一乾二淨。這會兒縱使在小五的提醒下想了起來,他也沒覺得有多重要——又不是什麼大生日,一年不都得過一次?及至到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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