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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之後,他又道:“她的魂魄尚未散盡,我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可是卻不知她在何處,今日不求其他,但求我佛指點。”
佛祖爺爺嘆了一口氣道:“近在眼前,眼所至,心所見。汝所見皆彼,彼所見皆汝所見。”
好玄妙的話,我著般聰明的魂魄都未聽明白,不曉得這宿主可能聽明白。
“謝佛祖指點……”聽他這口氣,顯然同樣沒有參悟過來,屏息良久,彷彿在醞釀著什麼至關重要之言,最後方才開口,“不知是否尚有一線生機?”
佛祖回道:“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佛祖爺爺誠然親切,有問必答,但是我以為這禪機確實不是人人都能參悟透的,這便是為何佛祖是佛祖,而我只能是一縷小魂魄的原由。
我仔細地想啊想,於是,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我看見宿主帶我回到了原來的處所,面前卻付手站立著一位沒見過的青衫公子,他袍帶飄飄,一副清雅的神仙模樣。
“我曾經以為我們是旗鼓相當的對手,都堅持著自己的尊嚴與立場。只要互相耗著,僵持著,總有一方會勝出。可是如今,我方才頓悟,原來有些事情從來就沒有輸贏之說,沒有對錯之分,有的,只有錯過……我算錯了開始,你算錯了結局……。迴天乏力,悔不當初……”青衫公子說話時聲音很輕,很和煦,但眉宇見卻有解不開的哀愁和悔恨,好象一陣憂傷的春風,錯過了化期。
“錯過?”只見我的宿主緩緩開口,“不,你並非算錯,而我從未計算。難道今日你還不明白,一個‘算’字乃是情之大忌。我從不曾錯過,我不相信錯過。我只相信過錯。”
那青衫公子似乎被戳到要害處,一時間再無答言。半響,才開口道:“穗禾,已經被我壓入眥婆牢獄。”
聞言,我的宿主只是輕輕“恩”了一聲,表示知曉,似乎心思並不在此處。我順著他的眼睛,看見了那青衫公子袖口露出的一角宣紙。
那青衫公子臨走之前從袖兜之中拿出一裸紙,遞給我的宿主,“我想,有些東西她是想給你的,雖然我有千千萬萬之不願,我殫精竭慮地想佔為幾有,但是,不是我的,終究不是……”
我的宿主接過這沓泛黃的紙張,看了看那襲即將離去的青衫,吐出四個字:“永不再戰。”
那青衫公子回首,直視我的宿主道:“永不再戰。”隨即,翩然離去。
四字泯恩仇。
只是,我怎麼覺得那沓廢紙看著有些眼熟?看著它們被一張一張翻過去,我越發覺得眼熟。
每一張紙皆畫滿了圖,只不過這作畫之人的畫技實在是拙劣不堪。不說別的,便說眼前這張吧,我看了半日方才看出畫的是一隻鳥兒,只是,這究竟是一隻什麼鳥兒,便不大好說了……既像一隻拖了長尾,染了色的畸形烏鴉,又像一隻掉了毛被安錯頭臉的鳳凰,不好說,實在不好說。
我正嘖嘖讚歎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畫技,卻不經意見又瞧見一隻能感紙,上面畫了一個人的側影,寥寥幾筆,一個驚才絕豔的清傲公子便躍然紙上,鳳眼薄唇,道似無情,卻似含情,惹人遐思,讓人竟想踏入畫中一窺其真面目。
一沓紙張被我的宿主逐一翻過,我發現其中大部分畫的皆是這個清傲公子,或坐或站,或嗔或怒,雖然都只是側影或背影,卻皆生動至極,一笑一顰彷彿此人近在眼前。
我不禁疑惑,這做畫之人花鳥蟲魚洋樣皆畫得摻不忍睹,怎的獨獨畫這男子卻如得神來之筆,靈氣神韻盡現筆間?
“錦覓……”
他怎麼好端端地看著畫,有喚這名字了?
只見他纖長的手指捏緊紙張的一角,一點一點收緊,力道之大竟連指節都泛白了,像是要抓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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