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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恣也好，錢局長或者厲部長也好，每一個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他在他們面前，有時候恐怕像個頑冥不靈的野人吧。

但是哪怕是自己說錯話了，他們也不會指責或者試圖教育自己，而把自己當成一個平等而同等於他們的存在，尊重他自己的認知和選擇。

這便已經是宋國的長輩們全然不同的做法了。

如果陸遊聽見不合自己心意的話，會直接皺眉駁斥，並且講出一整套的道理出來，直到他表現出順從和知錯為止。

&ldo;這個陸先生，似乎對臨國的文化很感興趣啊。&rdo;柳恣的眼神裡帶著淡淡的笑意，連帶著面龐也籠罩著溫和的氣質：&ldo;他讀過臨國的書嗎?&rdo;

&ldo;讀過，《政治》課本、《經濟》課本，還有好幾本雜書，&rdo;辛棄疾下意識道：&ldo;我去書店買了幾本送給他了，江銀城的守衛說可以帶出去。&rdo;

&ldo;很好啊。&rdo;柳恣饒有興趣道：&ldo;這大概是我瞭解到的，第二個對新思想感興趣的人了。&rdo;

臨宋雖然如今交流的越來越頻繁，但是絕大部分人都只是對揚州城裡各種先進的現代產物感興趣。

真正對現代思想和制度有研究興趣的官員，柳恣並沒有見到幾個。

絕大部分人，都如那趙構一樣，嚴防死守著所謂的祖宗之學，生怕君權神授的皮被自己戳破。

這也是他欣賞和保護辛棄疾的原因‐‐

某些暗中的保護，雖然不必告訴他，但總歸是要做的。

像他這樣奔走於兩國之間的青年人，其實已經活得足夠危險了。

&ldo;我這還有幾本書，原本是想給你看的，&rdo;柳恣指了指檯燈下堆著的四五本書道：&ldo;如果你看完覺得有趣，可以借給他看一看。&rdo;

&ldo;實際上……陸先生再過幾天，恐怕就要來一趟揚州城了。&rdo;辛棄疾任由那墨墨啃著自己的手指頭，抬眸看向柳恣：&ldo;他會代表宋國，和您談招商引資的事情。&rdo;

柳恣露出訝異的神情：&ldo;這個詞，誰教給他們的?&rdo;

這個詞可不太像是這個時代的人能懂的東西啊。

&ldo;我不清楚，但確實是這麼說的。&rdo;辛棄疾又想了想，還是幫忙帶話道：&ldo;陸先生……也很想見一見您，還想去參觀所謂的工廠，您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也可以回絕的。&rdo;

&ldo;不，我覺得這是個好事。&rdo;

柳恣緩緩起身，把貓遞到了辛棄疾的懷裡，自己坐上了輪椅回了房間：&ldo;我去開個臨時會議，你早點休息。&rdo;

墨墨昂頭細細地叫了一聲，窩在辛棄疾懷裡又開始假寐。

這是個……好事?

第99章 時間

柳恣開完臨時會議，推著輪椅回廚房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辛棄疾坐在落地窗旁看著書，見他的臥室被推開了門，起身想要幫忙做點什麼。

&ldo;沒事，我自己來吧。&rdo;柳恣揮了揮手道：&ldo;我其實已經可以拄柺杖走幾步了，懶而已。&rdo;

他的這種漫不經心，有幾分不真實。

辛棄疾是習武之人，雖然沒有斷過骨頭，卻也摔傷扭傷甚至被刺傷過。

疼痛在發作的時候，可絕沒有說忍就能硬挺過去的道理。

柳恣給自己弄了杯熱可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