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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聞隨後答了一句,又細細打量著她一眼,瑗夫人不知怎的。卻覺得那溫和平靜的眼光中,好似有針刺一般,她不由的低下頭去,輕聲道:“原本便是一場誤會,王上明睿寬宏,果然也沒讓您蒙受冤屈。”
朱聞聽這一句。卻是驀然停住腳步。他抬眼。目光清亮宛如日間那明晃晃地白刃。讓瑗夫人頓時心下一驚。都手中奉上地輕袍都掉落地上。
“三歲孩童受了冤屈。才需要大人撐腰作主。”
他眉目冷然。生硬地甩下這句。轉身便走。渾然不顧身後瑗夫人幾近青白地面色。
瑗夫人望著他地背影出神——那般筆挺昂藏地身影。宛如刀戟勁松一般。原本地滿心柔情。卻在這一刻沉重到無法負荷。
她失神地跌跪在地。連手中衣裳落地也渾然不覺。只覺得胸口憋悶。卻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朱聞行到疏真房中時。但見梅枝疏斜。暗香縈繞。定睛一看。竟是好幾位侍女正在收拾箱匣衣物——天氣炎熱。她們沒有用爐薰香。而是以花枝花瓣拂染。
“這是做什麼?”
朱聞有些好奇地問道。
侍女們面面相覷。卻有些期期艾艾,此時從紗帳中伸出一隻雪玉般的手來,低聲笑道:“這裡被抄得底朝天,衣帛滿是男人汗手痕跡,哪還能穿到身上?”
朱聞一楞,立時便是大怒,立起身來就欲朝外而去,疏真在帳中看得真切,一笑坐起身來。道:“你要去找禁中兵衛算帳?”
“哼……好大的膽子,連內宅都敢擅闖。”
朱聞眉梢都未曾一動,冰冷眼中寒氣大作,一笑之下,越發勾魂攝魄——
宛如壁畫中十殿閻君,清俊姿容無人能及,卻要讓世間血流飄杵,家國傾亂。
疏真想到此處,隔了珠紗羅帳。竟凝神看得出神。待回過神來。卻見朱聞已走到硃紅門檻前,不由輕聲一笑。喚道:“今日未畢,你又要親身闖宮嗎?”
“些須骯髒小人,何必我親自動手……我自有法子讓他們統領來負荊請罪。”
朱聞咬牙冷笑著,正欲讓侍從取他名刺遞去宮裡,卻聽身後嘆聲低啞,莫名卻不覺得難聽,愕然回首,卻只見疏真挑了紗幕,隨意著了月色短夾衣,髮間一對翡翠夾,除了面色略顯蒼白,倒是神色還好。“這又是何必,你即使能讓他們服軟認錯,也瞞不過王殿耳目,何必再惹人猜忌?”
朱聞聽到這猜忌二字,面上暈紅更現,眼中掠過一道冷冽譏誚,冷哼道:“即便是我如何賢孝,這猜忌二字也是如影隨行。”
他想起大殿之中,那冰冷的,帶著探究狐疑的目光,如鉤刺一般扎入他地周身,盤桓不去,森然幽寒。
“王者之路原本便是孤獨,他若是對誰完全信任,那才是奇了。”
疏真感同深受的嘆道,她彷彿想起了什麼,雪眸中閃過一絲黯然惆悵。
未待朱聞發問,她起身,將腕上瓔珞珠串紮起身後長髮,一束之下,更是長至腳踝,漆黑如綢。
“你也不必替我找那些禁軍的晦氣,把這裡翻亂的,可是另有其人。”
她想起自己精密小巧的梳妝盒,那上面有意無意的一根髮絲纏繞,倒是沒有飄失,只是……那纏繞的手法,卻是有些微不同。
她眯起眼,狀若無意的撫摩胸前香榧扣,任由它在掌心垂掛跳躍,“有些人總是心懷獵奇,總以為能在內殿找到些石破天驚之物。”
她眯眼微笑著,端詳著四周未收的凌亂——這般故意以粗蠻手段來弄亂衣物,是想讓人以為是兵士亂闖,只可惜……還是太嫩了些。朱聞聽入耳中,卻以為是那群來尋篡位證據地人,於是冷笑更甚,笑道:“你先前就設下燕姬這步棋,真是未雨綢繆,這次驚天逆轉之後,想用這些魑魅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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