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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手電的燈光又暗了一些,我用力甩了兩下,勉強照出前面的通道,似乎是越來越狹窄。電池實在不夠了,手伸得老長也只能照到兩米開外,再就是一片漆黑。心裡一陣惱火,我低聲罵了兩句,回頭是不可能了,可再往前能擠成個饃肉夾餅。
體力早就透支,只好靠著牆勉強歇下來,手電燈光慢慢泛白,最後熄滅。周圍黑得象墨,身後的洞口有一陣陣陰風貫入,從背脊升起一股涼意。我摸了摸揹包,想掏蠟燭,雖然說在這封閉的空間用這玩意等於找死,但沒這光線,怕是死得更快。忽然,耳邊似乎傳來兩聲“篤篤”聲,我翻著揹包的動作僵了僵,人在不能使用視覺的時候,聽覺神經似乎特別敏感。我屏了呼吸,除了自己一聲一聲加快的心跳,整個墓道現在安靜得過分。緩緩吐氣的剎那,又是“篤篤”兩聲,這次格外清晰,好像什麼東西扣著牆壁,又像是踩著地板的腳步聲。我心裡一慌,努力壓住恐懼,側過腦袋想聽清聲音來源。卻一轉頭,對上一雙碩大的青綠眼睛。我一驚,本能向後彈開老遠,頭皮一陣陣發麻,卻是嚇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那雙瞳孔在黑暗裡綠得發亮,亮得詭異,而且再度試圖一點一點向我靠近。腦子裡瞬時炸開了鍋,這東西從哪冒出來的,只知道拼命往後爬,一邊還是手忙腳亂地翻著蠟燭。
猙獰的綠眼不停逼近,直到我卡在墓道里,它也突然不動了。我倒吸了口氣,無聲地抹了把冷汗。還沒喘順,“篤篤”聲兀地密集起來,黑暗裡,一對、兩對……無數對青光綠眼像是鬼火爆開,突然一同出現。我終於大叫出聲,一驚,卻是醒了。靠,是夢。
我長長地吐了口氣,就算沒有開燈,自己房間熟悉的一切讓我安心。揉著額頭坐起來,東邊的窗大開著,窗簾隨風搖曳得厲害,微弱的月光照進來,影子映在牆上有點詭異。我突然想起睡前似乎關了窗,心下一緊,坐姿也開始僵直,眼珠子緩緩得掃視房間。
靠北的沙發上,一個黑影“噌”得竄起來。
看身形是個人。我心裡暗罵,孃的,是賊!
下一秒,黑影已至身前,我抄起床邊的檯燈就是結結實實的一下。那人躲閃不及,似乎用手臂擋了一下。然後“嗒”,燈開啟了,悶油瓶整個胳膊淌著血,面無表情地站在我身前:“是我。”
我看著他,抓了抓頭髮,有點不好意思,爬起來把窗關了,沒話找話地問:“你,翻窗進來的?”
悶油瓶臉色不是很友善,點了點頭,“敲過門了,你沒聽見。”
我聯想到夢裡的篤篤聲,這鬥下多了,膽倒是越來越顫了,突然覺得說不出的丟人。
悶油瓶見我半天沒吭聲,自己在床頭坐下,橫了條手臂,淡淡地道:“有藥箱麼?”
我“哦”了一聲,慌忙給他找了來。
傷口清理了下,倒也不是很大,不過傷在右手,接著行動起來,多少會有些不便。我見他一圈一圈地纏完繃帶,最後停了下來,漆黑的眼珠子幽幽地望過來,於是很自覺地上前幫手紮緊了。
包紮完,他站起來,撣了撣衣服,說:“整理一下,我們下鬥。”話落,自己一個往外走了。
這是讓我整個個毛!我鎖了門,急急地跟了出去。
第二章
我們搭的是一輛運送蔬果的小貨車,司機是一個操著濃重東北口音的小夥,渾身上下結實的發亮。他瞟了眼悶油瓶,又上上下下地掃視我很多遍,隨後,詭異地笑了笑,一副瞭然的樣子。
我詫異地看向悶油瓶,那瓶子好像懶得對視,直接把頭轉開。
好在東北小夥也沒多話,過分熱情地把我倆和他的蔬果一起安頓了,就十米一顛地出發了。
進了車廂坐下,我才發現,他媽的悶油瓶讓我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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