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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地,幸虧不是。他對審問一個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的當地土著沒什麼興趣,便回到他的“雌鹿”那裡去喝茶。但不是他在前天的戰鬥報告中樂觀地提到的巴基斯坦人的奶茶——從進入欣果斯的時候起,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喝到這種茶了,巴基斯坦人,不,主要是“自由克什米爾”的那些穆斯林,在他們節節退守時,仍然沒有忘了向每一口水井投下糞便或農藥。這樣一來,他和他計程車兵們只好限量飲用靠直升飛機取來的印度河水。這使那些開始拉肚子計程車兵們,把滿腔怨氣都發洩在了剛剛被他們抓獲的那個穆斯林身上。他們審他,他不開曰。他們打他,他還是不開口。後來他們割下他的舌頭,他就更不開口了。直到他們用一把廓爾喀彎刀把他剩下的那半條命從脖子上砍下來。
在新德里時,拉奧對一切殘忍的東西包括酷刑都十分反感,但現在,聞著空氣中瀰漫著的那個穆斯林身上的血腥味,他似乎又覺得這是戰爭理所當然的一部分。戰爭就是把人類天性中魔鬼的那一部分釋放出來,殺和被殺的都是魔鬼,只不過雙方不時存變換角色罷了。
眼下這個命題已不是他迫切關注的所在。對他來說,巨大的勝利到來時,巨大的擔心也就開始了。攻克吉爾吉待,連線中國和巴基斯坦的著名的二號公路,其實已摸在印度人手中。他可以隨時掐斷這條給巴基斯坦人提供營養的臍帶。這也是他在印度國防部大樓裡親自參與制定的克什米爾作戰計劃中,想要實現的目標之一。現在,他離這個目標只差一步之遙。勝利近在腿尺了,他卻變得猶豫起來。是印度人性格中的另一半開始顯現了嗎?——《八十奧義書》關於一切都處在對立和矛盾中的思想,使印度人從此再沒能跳出搖擺不定患得患失的性格——他問自己。不,他不這樣認為。
他發現只有離那條至關重要的公路如此之近時,你才會對來自中國的威脅究竟有多大,獲得一種切人肌膚的認識。這種認識是在新德里那種自我驕縱的狂妄氣氛中不可能體會到的。
他現在越來越明白,打垮巴基斯坦人,統一克什米爾全境,並不是這場戰爭的結束,恰恰相反,僅僅才是開始。當你夢寐以求想擊倒的那個敵人終於倒在你腳下時,你體會到的卻不是勝利的喜悅,因為你發現一個真正的對手正站在你剛剛搭好的凱旋門前,他極有可能使你的勝利變得毫無意義,一錢不值。
拉奧中校背倚著“雌鹿”,望著他的那些剛剛打過勝仗便開始變得為所欲為的官兵們,幽邃的瞳孔里布滿疲倦的血絲和深深的憂慮。
香港 2000年1月18日
整整四天,李漢都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纏繞著,是痛苦?是難堪?是怨惑?是自責?還是進退維谷?都是,又不全是。是一種對別人也對自己曲折磨。希望這種折磨儘快結束,又怕這種結束僅僅是解脫了自己,卻以傷害別人為代價。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從沒有這樣不知所措過。這不是我。
這不像我。他在心裡對自己說,該—F決心了。但說完後依然什麼決心也下不了。他找不到擺脫困境的辦法。直到今天一早,嘉琪對著鏡子梳頭時,背朝著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今天就走”,才把一切都解決了。
雖然他一直在等這句話,一旦聽到它時,那帶著淡淡哀怨的聲音,使他感到的卻不是解脫,而是震驚,是一種從那個夜晚以來一直沒有過的內疚。
“怎麼這麼快?”
“在香港的事都辦完了。”
“幹嘛不多呆幾天?”
“我買的是往返機票。”
“你事先怎麼不告訴我?”
“你沒問。”
是呵,你沒問。李漢沒什麼話好說。
“你忙,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的’去機場。”
“不,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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