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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像幽怨的春雨一樣,綿綿地縹緲虛幻,讓我抓不住你……每回,一伸手,還沒有
觸到,便散了,隨著那雨幕裡漫天的水汽,嫋嫋而散。
那一首如夢令,我已經為你唱了千年,卻總是渺渺茫茫,見不到你的模樣,各在水一
方,隔著湯湯洛水,遙遙相望。
我把山長水闊留眉心上,你說,我皺眉的樣子,越來越憂傷……像雲霧深處杳然的蹤
跡,孤舟遠影望不盡的依依別情。
“我想你了……”輕到極處的喃喃一聲,將這個男人推向瘋狂。
越是朝夕相對,這一句,便越是難以啟齒。是的,她想他,想起這些年,朝朝暮暮裡
的每一個他。
他的身後,是關外千古不變的風霜雪花,簌簌有聲地響,帳外是嘶鳴的戰馬,帳內是
燃得正旺的爐火,她一掀開帳簾,便能看見他著著冰冷的盔甲,站在風雪裡剛毅的背影
;
兩軍對壘,戰鼓頻催,所有人都屏息凝視。從他站的方向,恍惚間,她可以聞見寂寞
燃著起的芳香,一抬頭,便看見他深蹙眉頭的側臉,軍歌寂寞而嘹亮, 無血無淚亦猖
狂;
長安城的夜,醇良蒼紫,像波斯來的葡萄釀,琥珀般透明裡,濃濃的紫紅色 ,輕輕
解下肩頭的紫貂斗篷,此刻,她聽不見長安夜市的繁華,卻始終深深地懷念,那黃沙漫
天揚裡,一騎馳騁於天地,如罌粟一般,毒而冶豔;
眼前辨不出天地的位置,只覺得自己被整個人翻了過來,他的唇齒,細細密密地在背
上,他濡溼的髮絲,垂下來,輕輕地似有若無地搔在背上,酥酥癢癢的,像貓兒最狡猾
的爪子,伸到心裡頭撓著,一下一下,撓得整個人都要發狂了……
“盎……我們逃吧……”逃出這宮廷,逃出這長安,逃開那些沉悶的臉,逃開這刻板
的一切。哪怕,只有一天!
泠霜的眼角緩緩地滑下淚來,悄然無聲地落下,在被面上泅開一朵淚花。
段瀟鳴低吼一聲,整個人沉沉地壓到她身上,兀自劇烈地喘息,炙熱的鼻息源源不斷
地噴在她耳畔。她幽幽地睜開眼來,正看見他自然地垂著橫亙在她眼前的手臂。可能,
這是世上,除了她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留心到他的手臂上,交錯遍佈的無數疤痕,
一條條,一道道,幾乎無法想象,一個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痕,遍佈全身各處
……
她輕輕地對著那些疤痕,細緻地吻起來,如明媚春光裡,那一隻翩翩而至的蝶,棲在
花朵上,輕柔地親吻花萼。
他輕輕地撐起身子,抱著她輕巧地一翻身,讓泠霜壓在他身上,享受著愛人最甜蜜憐
惜的吻,那一道橫過整個胸膛的傷疤,從左邊鎖骨處一直拉到右邊肋下,儘管已經過去
多年,那疤上的新肉依舊呈現淡淡的紅色,看起來猙獰可怖。
泠霜後悔了,後悔自己出口的這句自私的話……她總是期望著他能帶著她逃,逃到天
涯海角去,從當年的當今山,一直到現在……可是,她卻忘記了,這一路,他是怎樣艱
辛地走來,她怎麼可以,怎麼能夠這樣殘忍……?
合著淚水一起,輕柔地吻過這一道傷疤,她仰起臉來,卻看見段瀟鳴嘴角噙起恬淡的
一絲微笑,注視她的目光無比溫柔,一字一字道:“好……我帶你逃……”
作者有話要說:個人傾向於骨感美的H而不是肉感美的H,覺得這樣晦暗不明的意境式H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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