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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向艾沙克。&ldo;謝謝你做的這一切‐‐&rdo;

&ldo;不客氣。&rdo;

&ldo;‐‐不過我還是有點迷惑。在天赤星沙漠，我認識艾沙克。德瓦利。你樣子很像他，儘管發生了這許多事。我也知道他們是在艾沙克肢體的基礎上對你進行的重建。但是，你身體大部分必定是純粹渦克斯式的。老實說，聽聲音你並不像我所認識的艾沙克。&rdo;

&ldo;我不是你曾認識的那個艾沙克。我到底是誰，沒有一個詞能描繪。&rdo;

特克藉助網路利器，密切注視著他，仔細解讀那些肉眼看不見的東西。&ldo;我的意思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來這裡。我不明白你想要幹什麼。&rdo;

艾沙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眼裡透出凜然的冷光，如此明顯，連我也能看見。&ldo;我想要什麼並不重要。也從來無所謂。當我在孃胎的時候，我沒想要他們給我注射假想智慧生物高技術生物質。我沒想要被送進時間隧道再生。我好端端死了，也沒想要被救活過來。我想要什麼，從來都與我無關。現在也一樣。我身上的神經機能，由裝在網路系統裡的處理器分工負責。我被跟渦克斯綁在一起，離開了它就無以存在。渦克斯就要被某種東西吞噬……某種難以理解的東西。&rdo;明顯看得出，他在極力控制著自己。&ldo;對於區區生命，假想智慧生物絲毫不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是最高意志。假想智慧生物的機械裝置到達渦克斯後，將吸食掉最高意志，然後拆解渦克斯中心區。任何人類生命都活不了。&rdo;

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rdo;

&ldo;我沒法跟假想智慧生物對話‐‐並不是奧斯卡所想像的無所不能‐‐但我能聽見遠處黑暗中他們吧嗒吧嗒的聲響。不是他們的思想，而是他們的胃口。&rdo;他表情放鬆下來，閉上了眼睛‐‐也許是在聽。然後，他搖搖頭，看著特克。&ldo;我痛苦的時候，你曾守在我身邊。不是因為你覺得我是個神。不是因為我可以為你所用。不是像那些醫生，像一群烏鴉，圍著一堆腐肉盤旋。&rdo;

&ldo;區區小事。&rdo;特克說。

&ldo;如果你能自救，我想搭手出點力。這也一樣是區區小事。&rdo;

&ldo;那你怎麼辦?&rdo;我問道。

他臉上重又露出一絲笑容，但卻是一種苦澀的笑容。&ldo;如果走不了，我也許能躲藏起來。我一直盡力在網路系統內建立一個防護空間。不是為保護我的肢體，而是我的自我。我是說&l;盡力&r;。但假想智慧生物非常厲害。而最高意志……最高意志瘋了。&rdo;

最高意志瘋了。作為特蕾婭，我當時很少思考最高意志的問題。我們很少有人思考過。最高意志是一種抽象存在，是解調網路與終端之間互動交流的處理功能的總稱。這些處理功能悄無聲息，看不見也摸不著。我們老師曾給過我們一個簡圖來解釋這東西：很穩定，具有自我保護、永久自存的能力。五個世紀以來，沒出過任何問題。可是說最高意志瘋了，這什麼意思呢?問題在於渦克斯預言。我們的建立者將那些預言作為不可更改的公理，寫入了最高意志‐‐嵌入性真理，永遠不容爭辯，不得修改。當我們與擢升假想智慧生物之列的目標還相距遙遙，還在跬步奔向這一目標的途中，這還無所謂。可如今，我們卻要直面問題的答案。預言與現實相碰撞。而不言自明的可推斷結果‐‐即預言有可能是錯的&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