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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尚普蘭?&rdo;

&ldo;紐約州。靠近加拿大邊境的地方。&rdo;

&ldo;地球上那個尚普蘭呀?&rdo;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接著瞪大眼睛，抬手捂住嘴。

&ldo;特蕾婭?你沒事吧?&rdo;

顯然是有事。她一把抓過帆布揹包，一陣翻找，扒拉出藥物分配器，然後貼壓在手臂上。呼吸一恢復正常，她便說道對不起。出了錯。請別問我這些事情了。&rdo;

&ldo;或許我能幫上什麼忙，如果你告訴我目前的情況。&rdo;

&ldo;這會兒不行。&rdo;

她挪近火堆，蜷縮身子，閉上了眼睛。

到早上，大雨變成了迷濛霧氣，風也歇息了，不過夜裡大量成熟果實吹落，一頓早餐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陰霾的天空裡，看不見了渦克斯中心區那邊的煙柱，好在相距不遠的兩座黑塔仍可作方向標。半上午時，濃密的霧氣漸漸化開。到中午時分，陰雲散去，我們已能聽見大海的聲音。

白天裡，特蕾婭話尤其多，很可能是注射的藥物分量太大的緣故。(她已給自己注射了兩安瓿的劑量。)顯然，她是藉助藥物注射，以彌補&ldo;網路&rdo;中斷帶來的影響‐‐不管網路中斷對她究竟意味著什麼。而同樣顯而易見的是，她面臨的問題已越來越嚴重。自我們拔營起身，她就一直念念叨叨‐‐不是交談，而是神情恍惚，神經質的自言自語。換在其他時間和地點，我會認為她這是吸食了古柯鹼的表現。我仔細地聽她說些什麼，沒有打斷她，儘管她大部分的話都沒任何意義。間或她自言自語暫息，樹林裡的風聲似乎陡然變得特別大。

她告訴我說，她出生於一個工人家庭，家在渦克斯中心區下風向區，較遠的地方。父親和母親身上都裝備有神經中樞介面，因此許多的技術工種他們都會做，比如&ldo;監管基礎設施，或運用新型工具。&rdo;他們比&ldo;管理者&rdo;身份低，但卻為自己的多才多藝非常自豪。特蕾婭本人從一出生起就受到訓練，將成為治療師、學者和醫生隊伍中的一員。他們唯一的使命，就是與從天赤星沙漠搜尋到的倖存者交流溝通。作為我的一名專門指定的&ldo;聯絡治療師&rdo;(唯一隻是透過歷史文獻記錄對我有所瞭解：姓名，出生日期，以及我消失於時間隧道的記載)，她必須得會十個世紀前的英語口語。

她的英語是從網路上學來的。但網路給她的不僅僅是一份詞彙表，同時還賦予她一個完整的第二身份套內植記憶，運用二十一世紀的文獻資料合成，然後透過在她出生時就植入她脊髓的互動終端輸入大腦。她稱這第二身份為&ldo;偽人格&rdo;‐‐不僅僅是一個名字，而是一個生命，一個有著它自己的時空記憶、人物交往以及思想和情感的生命。

她的偽人格主要以一位名叫艾莉森。珀爾的女性為資訊源。艾莉森。珀爾出生於紐約州的尚普蘭，出生時間在迴旋紀剛終結後不久。艾莉森的日記作為一份歷史文獻歷經劫數留存下來。網路系統依據裡面的日記，為特蕾婭合成了這一偽人格。&ldo;當我需要英語詞彙，就會向艾莉森請教。她喜歡文字，喜歡寫作。比如像&l;橘子&r;，一種水果。我從沒見過也沒吃過的水果。艾莉森非常喜歡橘子。我從她那裡獲取的只是這個詞語和概念，圓形，鮮艷，以及橘子的顏色，雖然並非直接經驗，不曾有直接品嘗……不過那些記憶也很危險。必須將它們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失去網路所界定的神經系統引數，艾莉森的人格已在開始轉移。我搜尋自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