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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姨一邊點頭一邊笑眯了眼,看看也就我家小姐才能說的這麼輕描淡寫,在麻紙上找點主意!這世上做麻紙的作坊千千萬,誰敢像我家小姐這樣說,隨便就能找點主意。
“再過幾日這紙就能成了,也到了該動身去洛陽的日子,早點去還能拜訪一下以前的老關係。”想著當年在洛陽,那些掌櫃的誰不客客氣氣,木總管長木總管短的巴結著,就為了多拿幾張北宣紙。
從夫人過世以後,她這腰好像就再沒硬直過。為了能賣出去幾令黑麻紙,就連最小的雜貨鋪老闆她都彎著腰陪過笑臉。
這樣想著木姨的鼻頭有些發酸,忙抬起袖子掩嘴輕咳。
餘敬惜低頭算了算:“再十五日方可。”
“十五日?那去的就有些晚了。”
餘敬惜慎重的搖搖頭:“十五日,剛剛好。”
剛剛好,無論是柯煜手上的新紙,還是她要做的北宣,又或是去洛陽路上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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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晴雪紙?”桌後的麗人仔細打量手中的紙箋:“果然不凡。”
麗人生的一雙()飛揚的濃眉,鳳目流彩顧盼生輝,她舒展開修長的手臂,從桌上勾過還靠在硯邊未洗的紫圭小毫筆:“分兒,磨墨。”
“公主殿下,您就不能換一支麼。”給她拋白眼的就是倉家大公子身邊的小侍:“就是因為您老人家太不拘小節,累了我家公子的名聲。”
衡江公主一愣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你家公子覺得累?”
“公主說笑了。”簾子後的倉吉兒平靜的介面:“分兒磨墨。”
分兒從鼻子裡溢位一聲不屑的輕哼,然後挽袖開始磨墨,白色的眼球不時的往公主身上扔,看來是真的不喜這皇家貴女。
衡江公主似沒有注意一般,依舊專心的賞玩手中這一方淺黛色的紙箋,待硯臺中墨色濃厚時,才嚴肅了臉色正經神情的執筆題字。
分兒看著她肅然的神情也不在拋給她白眼,小臉糾結了一下肉肉的小嘴微嗔,然後輕聲的嘀咕:“、、一直這樣不是挺好?”
新晴天嫩綠,落照雪輕紅。
十個字帶著燦漫之意,只佔了紙箋的一角,卻讓整張紙亮了起來,真正是畫龍點睛。彷彿瞬間成畫,無論是晴雪之霞,新綠之霧,都渾若天成。
衡江公主小心的拾起紙籤對著光調整角度,那附在紙上的淡淡銀屑反光亮起無數冷色,這幅晴雪圖是活的,紙上似乎有山,有流動的青澀之霧,有寒雪也有映紅寒雪的晚霞。
“真美。”分兒目光泛著漣漪,那無數的冷光像是停留在紙上的無數細雪,微張著小嘴似乎想要吹散紙上堆積的雪花。
衡江公主舉高紙將視線放平,透過一片雪景肆意的目光落在佳人紅潤可口的櫻桃小嘴上,一片銀裝素裹中,紅的那麼嬌豔欲滴奪人眼目。
“希望晴雪紙能成為新的貢品。”
衡江公主饒有興趣的目光還在流連,充耳不聞。
分兒小俏鼻皺起來哼了一下:“這樣的佳作要成不了貢品,真真是某人眼瞎了。”
“原來分兒公子也覺得本公主的字是佳作啊。”衡江公主嬉笑一聲,兩手一抄就收起了手中的紙箋,神采飛揚的俏臉得意之色似乎都能刮的下來一層:“謝謝誇獎。”
“我說的是晴雪紙。”粉色的小舌調皮的吐露了一截,揹著公子衝她無聲的說,厚臉皮。
衡江公主也不生氣,只是拾起桌上的紫圭筆做威脅狀。
“這個生辰禮物我很滿意。”她一邊逗弄分兒,一邊漫不經心的對珠簾後的人說:“說吧,你想幹嘛?”
作者有話要說:
☆、衣紋箋
八月八,離了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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