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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瑗此行甚為順利。
他們從儒州一路西行,一口氣買了數千石的夏糧。由於財神奶奶威名在外,眾人與她做生意時,都是戰戰兢兢的。不過好在她出手大方,先前又曾低價傾。銷過一批糧食,生意做得也還算順利。
等到達朔州,已經是十日之後的事情了。
在朔州停留的那一晚,種沂與舊時同僚們把盞言歡了半夜,又仗著自己地頭蛇的身份買回了朔州兩成的糧。大夥兒都賣這位少郎君的面子,沒有太過為難趙瑗。只是第二天清早,種沂有些步履蹣跚地踩蹬上馬時,立刻就被趙瑗一把揪了下來:“去後頭的馬車裡。”
“唔……”種沂依舊醉眼朦朧,歪頭看著趙瑗,有些不知所措。
周圍齊齊響起了西軍漢子們的狼嚎聲:“帝姬與少郎君一同乘車罷,剩下的交予我等便是!”
當真是嚎聲震天,豪氣干雲。
趙瑗不甚兇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扶著種沂,上了後頭的馬車。
馬車極小,甚至可以用“寒酸”二字來形容。
高高大大的種沂在馬車中蜷成一團,醉眼朦朧地皺著眉,看上去極不舒服。趙瑗一面將他扶到自己膝頭上躺著,一面餵了他一些醒酒湯,抽空還掃了幾眼剛剛送來的軍報。李綱已經不敢輕視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了,哪怕這些話聽上去都像是得了失心瘋。更過分的是,他還把滑州汴州的軍報整齊地謄抄了一份,每天命快馬加急給她送過來。所以趙瑗也只有命苦地接下這個差事。
“唔……”種沂不安地在她懷裡動了動,眉頭深深皺起。
“很難受麼?”她有些擔憂地問道。雖然人情往來、宴會應酬,一向都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可昨晚那些軍漢們,實在把他灌得太狠了,直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呢。
“臣……並無大礙。”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睜著朦朧醉眼說道,“還是快些趕路才是。”
趙瑗微微一怔。
她伏下。身子,在他耳邊低聲問道:“我記得,你往常沒有這個習慣動作的。”
“唔……”
他又揉了揉眉心,歪著頭,看著他家帝姬笑,“因為帝姬慣常習慣這個動作,臣便學會了啊。”
真真是理所當然的很,理直氣壯的很。
——因為太過喜愛你,便將你的習慣動作,也一併習慣了啊。
趙瑗騰地轉過頭去,耳根隱隱有些發燙。
混……混蛋啊。
誰說古代的男人都恭謹守禮,都不擅長說情。話的!
她懷裡這位,簡直就是天生的情種,不,萬年一遇的天生情種!
連喝醉酒了都這麼會調。情!
“唔……帝姬……”
種沂抬起手,微燙的指節輕輕按著她的眉心,深邃的眼睛裡,已然隱隱帶了幾分溼。意。
“喜愛帝姬……”
硬硬的指節順著她的眉心一路滑下,停留在她的鼻尖上,愈發滾燙起來。
“思之念之,何日忘之……”
低醇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間迴盪著,如同世間最醇的酒,微飲一口,便醉的不醒人事。
“容臣……守你一生可好?守萬里錦繡河山,守娉娉美人如畫……此生此世,不棄不離。”
熾熱的目光中透著醺然醉意,直看得人心中微微發疼起來。
“如明月之皎皎,如暖陽之微晞……”
滾燙的指節輕輕按在了她的唇、她的下頜、她的小臂、她的指尖上,緊緊絞。纏。
“臣早已經……情難自抑。”
如飛蛾撲火,如金烏逐日。
已經記不清多少次在夢中將她狠狠揉進身體裡,醒來時只剩下滿榻的汙濁和麵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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