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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吧兄弟,到站了。”
“幹啥玩意你!怎麼睡會覺你也來煩啊。”朱亞洲倒頭又睡。
“你不下我下了啊。到××市了。”
朱亞洲揉了揉眼睛站起來說:“我說你咋不早叫我呢?”
“是你丫自己不願醒。”
“怎麼學起劉新說話了?咋的啦?想他了?我說你這人咋還永遠改不了啊!多愁善感何必呢?”
“你小子敢說你不想他嗎?在一起摸爬滾打了七個月,下次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夠見面。天南地北的說不準這輩子都見不上了。”
“行了,等有時間我們去北京看他就是了。”
阮小惠伸手將我手裡的包拿在自己手裡。很關心地對我說:“子寒,你也別想太多了,相信你們會再見面的。我媽媽曾經也是軍人,我知道幹你們這行的就是有太多的聚散離別。”說完又衝著朱亞洲笑著說:“我叫阮小惠,很高興認識你,軍人同志。”
“我叫朱亞洲。”
走出火車站我伸手叫了一輛計程車,開啟車門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一個35歲左右的駕駛員顯得面容憔悴,一看就是開了一整夜的車。為了驅散滿身的睏意,他開始和坐在前面的朱亞洲搭腔。
“小夥從哪來啊?你當兵的吧?怎麼曬的這麼黑啊?我剛才沒看清楚還以為來了個老外呢。”
朱亞洲說道:“大哥,我們有這麼黑嗎?你也忒誇張了吧!你咋不看看你後面的這位呢!咋說我也比他好吧。你瞅他黑得,擱動物園裡別人不說他猩猩才怪呢。”
阮小惠捂著嘴巴笑著說:“朱亞洲你怎麼這麼逗啊。”
我接阮小惠的話說道:“七個多月他就學會貧嘴了。有一次射擊訓練中他負責報靶數,一小子不小心把子彈打到他嘴唇上了,等我們中隊長跑過去撿起子彈頭一看,當場暈倒。你猜怎麼著?他呀啥事沒有,可彈頭扁了。”
朱亞洲笑著說:“你小子就擱這使勁吹吧。”
阮小惠也笑著問我:“你們倆在一起是不是總這樣啊?”
“我才不願跟他在一塊待著呢?別人都說我們是挖煤的。”
計程車的司機也笑著說:“你還別說,還真有點像。”
朱亞洲似乎並不願意聽到別人說他黑。眼睛直瞪瞪地看著司機。“好好開車吧你!啥眼神啊?咋還就讓你考了駕照了。”
“不和你們開玩笑了。到地方了。下車吧可愛的軍人同志。”
下車後,阮小惠拉著我手說什麼也不願鬆開,朱亞洲拎著包轉身走到一邊。
“子寒,給我打電話好嗎?我會想你的。”
“阮小惠,你別這樣好嗎?你還是個學生,應該以學業為重,把我忘了吧。就當沒有認識我。快上車,人家司機還等著你呢。”
“我頭髮漂亮嗎?”阮小惠又開始扭轉話題,一點走也沒有的意思。
“漂亮,特漂亮。你趕緊走吧。”
“我媽非讓我把它剪了去,可我捨不得。”
“那就留著別剪了。不說了,走吧。”我將計程車門開啟後將她推了進去,然後對司機說:“麻煩你把她送到礦務局紫金苑小區。”
計程車上,阮小惠開啟窗門衝著我大喊:“子寒,我會想你的,會聽你的話把這頭長髮給留著,記得給我打電話。”
看著漸行漸遠的計程車我低頭自語:“這算怎麼個事啊!”
朱亞洲走到我旁邊搖頭感嘆:“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你小子有病吧!我電話都沒敢給她留,人家可是個學生。再說了,我可不想誤人子弟。”我拿出口袋裡阮小惠留給我的電話號碼隨手將它拋向了黎明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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