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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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默問梁誠:“要是你輸了,會不會說話算話的留下?”
梁誠說:“小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合上雜誌,他披了大衣,去甲板上抽菸。船在海上無盡的黑暗裡徐徐先進,並不覺得怎麼晃,但是很冷。他想著雜誌上的那個故事,作者在講述了眾多細枝末節之後,終於道出,攝影記者留在了那座城市,留在了那個姑娘身邊。梁誠緊緊攥著冰冷的欄杆,撥出的白氣中居然隱約望見了一個影子,剎那間,他就被一種兵敗如山倒的無力感徹底壓制,不是輸贏的問題,而是自己根本不敢入局,他怕到連賭注是什麼都不敢多問。他退縮著,懦弱著,有多少次想實話實說,就有多少次又安於現狀。梁誠狠狠地捶了一下船上冷硬的金屬。
回到船艙,尹默還在等他,“外頭這麼大風,你就不能少抽一根。冷不冷?”
“冷。”他脫了大衣,掛上。
“過來,幫你捂捂。”尹默讓梁誠坐過來,幫他取暖。她摟著他,把自己的臉貼上他凍得僵硬的面頰,溫暖的手隔著襯衫在他的後背和肩頭摩挲,她輕輕吻他的嘴唇,既像安撫,又像親暱。尹默小聲地問他,熱氣就呼在他耳畔:“你怎麼了,嗯?”
挑起男人的慾望也許並不太難,何況他忍得那麼辛苦。梁誠垂下眼睛看她,鼻吸沉重地回吻她,把冰冷的手伸進她的衣服。
尹默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她試圖推開他,卻被他完全壓住,“這兒是船艙。”
“哪兒幹不是幹吶。”梁誠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死死鉗住她的手腕。每一個細胞流露出來的都是毫不憐惜,他粗暴地吻她,然後扯掉她的衣服。
慾望就像洪水,決堤之後氾濫了。
“嘶……疼!”她呼痛,叫聲又被他的吻堵回去。
尹默從來沒有想到,這個自己認識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竟然能瘋狂到這種程度。他從來都是控制的,壓抑的,對她從來都是溫柔的,有時候她甚至因為他的溫文爾雅有些鬱鬱寡歡。原來,他也會強勢的入侵,肆意的掠奪,也會在廝磨糾纏中低吼出聲音。可是,姿勢、角度、速度都不對頭;波長、振動、頻率全不一致,他們之間毫無配合可言。梁誠額頭上的汗滴落在她臉上,尹默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這一次,你未免把愛和欲分得太清了!
梁誠撐著洗手池,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厭惡地低下頭。他長長嘆了口氣,卻吐不盡積鬱在心裡沉重的愧疚,對眼前的人,也是對心裡的人。
到聖島的那天,趕上了二月裡最難得的晴天。島上已然花開無數,卻是四下無人,死一樣的寂靜。他們去Oia鎮看日落,遠處是平靜的藍色,在同樣藍色的天空下,不規則的連成片的小白房子讓人心動。梁誠拉著尹默的手,那個時候,好像真的有淺淺的浪漫散落在海風裡。站在無人的觀景臺上,他們看著那片藍色白色被慢慢鍍上淡淡的金色。
風吹起尹默的頭髮,掃在梁誠的頸間,她說:“怪不得那麼多人來聖島度蜜月,這是世界上最美的日落,一定得跟最愛的人一塊兒看。”她依偎在梁誠懷裡,把頭緊緊地靠在他胸口,“這世上,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對不對?”
梁誠摟著她的手,輕輕抖了一下。
幾分鐘以後,當太陽快要跌落海平面的時候,飄過大片烏雲,至此陽光不見。
從希臘回到N城,天氣陰冷,兩個人在屋子裡呆了兩天。
尹默喜歡賴床,梁誠早上去游泳也不打擾她,等回來了才叫她起來。她大多數時間就是上上網,睡睡覺。梁誠則是看檔案,看小說,做好了飯招呼她來吃。他經常手撐著窗臺,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他總是想,也許以後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幾年,十幾年,幾十年,每一天過得都像同一天,真是糟糕而安穩的年月。如果這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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