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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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無論如何，我也要在雲海擁有自己的房子，哪怕是個小小的容身之所，只要是自己的，我就心滿意足。

我發現仲凡並沒有買房的強烈願望，他覺得租房子也無所謂，只要有個住處就好了。可是因為我買房的慾望太強烈，他也就配合著我省吃儉用，開源節流。結婚之前，仲凡是個享樂主義者，有了錢就花掉，從來沒有攢錢的想法，他從來不肯加班，不肯為了幾個加班費耽誤自己休息娛樂的時間。其實，設計這活兒有時候很難卡著上班時間做，他在家裡也經常思考設計方案、查閱相關資料，但是他不會刻意把這些活帶到單位去幹，不屑於去賺那點加班費。

直到結婚之後，仲凡才開始肯加班，我知道他這是為了幫我儘快實現買房大業。我其實不想讓他太辛苦，我覺得，憑藉我們現在的收入水平，只要省著點花，很快就能攢夠一套小房子的首付。

我的節省深入到生活的每個細節，仲凡常常說我太摳門，簡直就是儲蓄狂。

比如那天，我們在下班的路上一起去菜市場買菜。賣菜的中年商販說黃瓜一塊八一斤，我非要砍到一塊五，仲凡在旁邊扯扯我的衣袖說：“算了，幾毛錢，別費口舌了好不好？”

我卻還在不屈不撓地和商販砍價，“夏天的黃瓜，哪有那麼貴呀，別人都賣一塊五，你為什麼偏賣一塊八？便宜點，一塊五就行了。”

“這一分錢一分貨，我的菜新鮮，你看這黃瓜多嫩呀，你看看。”小販咬住價錢不肯鬆口。

“一塊六，一塊六行了吧？”我終於講定了價錢，開始挑黃瓜。

“三斤二兩，五塊七毛六，收你五塊七。”小販稱完黃瓜，很麻利地說出價錢。

我邊從包裡往外拿錢，邊計算著價錢，我發現這小販還真是精明，“你還是按一塊八算的吧？一塊六一斤，三斤二兩，明明是五塊一毛二，五塊錢就行了。”我說著遞過五十塊錢。

“你這個人，真是精明。”小販嘟嘟囔囔地找給我一把零錢。

我把菜遞給仲凡，跟著他一起往外走，邊說：“這個傢伙，欺負我數學學得不好，講好了價錢還想反悔，這個菜市場裡，就數他最愛漫天要價了。”

“那你幹嗎非買他的菜？”走在我身邊的仲凡問。

“他的菜要價高，可是全市場的菜，還就是他的最新鮮。”我常來這個小市場買菜，對誰家的菜怎麼樣都很熟悉。

仲凡邊走邊說：“李冬妮，你至於嗎，費那麼半天勁，就省幾毛錢。”

“幾毛錢不是錢嗎？”我辯白道，“過日子過日子，錢就是這麼攢起來的。”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成為富人嗎？你這種行為真夠小市民的。”仲凡覺得我為了幾毛錢這樣費時費力，實在不可理解。

“我不是小市民，我是農民。”我一邊清點手裡的一把錢一邊糾正他。

仲凡抿了抿嘴，不再和我爭論，在這種問題上，他根本不可能爭過我。

我清點了兩遍手裡的零錢，都覺得錢數不對，仲凡見我一直低頭數錢，就說：“李冬妮，你別這樣好不好，走路數錢，也不怕撞電線杆上。”

“這附近沒有電線杆。”我回答完，站定了，說，“這錢真的不對，那個人多找了我五塊錢。”

仲凡笑了，“你這回高興了吧，有意外收穫呀。”

“你等我一下，我把五塊錢給他送回去。”我說罷轉身。

“你那麼辛苦砍價，才省了幾毛錢，現在平白賺了五塊錢，幹嗎送回去？”仲凡不解。

“這個不一樣的，我不要意外橫財。”我說完，蹬蹬地跑回了菜市場。

等我回來的時候，仲凡說：“李冬妮，你這人真是又怪又麻煩。”

我毫不在乎地挽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