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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胡思亂想，就聽周玫道：&ldo;我就是要讓他發現，讓他來這裡。&rdo;

她一把扯下我的眼罩，驟然接觸強光，我下意識地眯起眼，好一會兒才看清這輛車是疾馳在山路上。

周玫神經質地說：&ldo;反正他就快發現我了，就快發現了……&rdo;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彷彿在藉此維持自己的信念。

我這才發現，在她平靜外表下，隱藏著極度的驚駭。她就像一個癮君子，語無倫次，連瞳孔都放大了。

說來奇怪，綁架者，竟然比被綁架者還要緊張？

這稀奇的情形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盯著她看了又看。

周玫發現了我在看她，哈哈大笑起來，狀若瘋狂。程呦呦被她這副模樣嚇到，又往我身邊湊了一點。

&ldo;發現你什麼？&rdo;我問。

&ldo;閉嘴！&rdo;她對我的提問十分不耐煩。

我停頓了一會兒，又開口問：&ldo;好歹讓我做個明白鬼。&rdo;

周玫回頭惡狠狠地盯住我，彷彿要透過皮囊，用目光將我的靈魂燒出一個洞來。她喃喃：&ldo;你到底有什麼好？&rdo;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她自言自語道，&ldo;你到底有什麼好？我到底哪裡不如你？&rdo;

&ldo;我也正奇怪呢，你事業有成，又得到了程嘉溯的心，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總不會，我真的能影響到你程太太的生活吧？&rdo;我沒敢提程呦呦，這種時候，把她撇得越遠越好，大人的事情，沒必要拿她當個犧牲品。

周玫大笑，眼角滴下一滴淚來。她用指尖沾著那滴淚水，笑得腰都直不起來：&ldo;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rdo;

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東西，被我錯過了麼？

周玫又哭又笑，司機被她嚇得魂不附體，車差點撞上山路一側的崖壁，又險險避開，因為急剎車，所有人都猛地向前一傾。

&ldo;小心點，現在還不是死的時候。&rdo;周玫淡淡地對司機道，司機還是那天綁架我的那四個人當中的司機。

&ldo;你說，是在仇恨當中死去比較痛苦，還是臨死時發現自己一直怨恨的人，其實恨錯了比較痛苦？&rdo;周玫看著我，似乎恢復了那種溫文爾雅的風度，但眼底依舊是一片瘋狂。

我默然片刻：&ldo;發現恨錯了，又沒有機會更改和彌補，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吧。&rdo;

難道她是來向程家復仇的？最後發現自己和程嘉溯有血緣關係，而她一直恨錯了人？她的話模稜兩可，我已經腦補了一出非常狗血的大戲。

周玫搖著頭：&ldo;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好了。&rdo;

&ldo;有時候我真是替程嘉溯不值啊，那樣掏心掏肺地對一個人，那個人卻把他的心踩在腳底‐‐我也替我不值，他何嘗不是把我的心踩在腳底？&rdo;

我沉默著，沒有打斷她。

&ldo;我以為我贏了，贏得好難啊，十多年了，拼盡心血才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時候我多開心？開心得，彷彿全世界都是我的。&rdo;她怨毒地盯著我，&ldo;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有人替你鋪好了路，做好了一切，而我，什麼都要自己打拼！&rdo;

我不明所以，終於還是插了一句話，&ldo;周小姐，我是平民的丫頭，而你才是杏林董事的親戚啊。&rdo;

杏林的人都說周玫小姐是周漢林董事的侄女，和程嘉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青梅竹馬，相比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