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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襄呵呵笑道:“我之前在軍營之中待過幾日,發現士兵們因為帶年使用武器,又是握刀,又是拿搶的,手上都是有很厚的繭子,那少年剛才抓住我的手,掌心很是光滑細緻,只指尖有些薄繭,很顯然,那手不是握刀的,而是握筆的!”
“握笑?難道是營中的文官?”燕無痕猜測著。
“我聽帶他們回來的門徒說,當時尚有一些追兵,別外幾名士兵拼了性命護住這少年,從銀涼入了境,那些追兵見兩人已經過了界河,也就收兵回去了……如此看來,這少年的身份應該不是普通士兵那樣簡單!”殷藍衣又補充道。
慕容襄並不在意:“既然他不願告知真實身份,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我們也不必點破,他有傷,也沒地方去,便留他數日,先看看再說吧,你們覺得呢?”
兩人點頭稱是。
過了幾日,阮慎言等人仍是未醒,而救回來的那名少年是一天天好了起來。
少年自稱名叫祝大牛,是銀涼人氏,因為家中貧困而入伍,剛到軍營不久,就遇到兩國交戰,然後就鋒裡糊塗跟著其他士兵一起突圍出來,到了這山谷之外。
殷藍衣與燕無痕兩人因他身份有疑,也不願過多理睬。
慕容襄卻毫不忌諱,經常前去看望,詢問一些銀涼風土人情,他生了興趣,侃侃而談,她便滿面佩服,聽得那真是欣然神往。
那祝大牛與她年齡相仿,見她長相俊美,氣質出眾,說話溫和,並不若別離宮中其他人等一般冷若冰霜,心中自然不會排斥,有時隔得久些不見她來,心中竟是有些隱隱盼望。
又一日,慕容襄抱了琅琊古琴,去到祝大牛的住地。
“公子,你會彈琴?”祝大牛眼睛一亮。
“是啊,沒事彈著玩呢。”慕容襄將琴放於臺上,信手撥弄著,錚錚作響。
祝大牛聽得古琴聲動,音色甚是清幽不同,又驚又喜,立於臺邊,一隻手輕輕扶摩那琴絃,另一隻手指微動,似在臨空彈奏。
慕容襄眼珠轉動,流光溢彩:“祝哥哥,原來你也會彈琴啊?演繹一曲給小弟聽聽,好不?”
“好……哦,好、好琴!”祝大牛看著她眼睛裡的神采,幾乎要答應下來,忽覺不對,搖頭說道:“我是個粗人,怎麼會彈琴,我是以前聽人家彈過,知道這種琴是有錢人家用的,一般人,象我這樣的出身,哪裡會彈奏呢!”
“是嗎?祝哥哥手指如此修長秀氣,不會彈琴,真是可惜了!”慕容襄微微一笑,雙手按在琴絃之上:“那我就獻醜彈個小曲給祝哥哥聽……”
聞聽她那那充滿磁性的嗓音,祝大牛腦袋裡暈乎乎,吶吶說著:“好,好,我聽著呢。”
慕容襄坐了下來,扶住琴身輕撥絃絲,細聽之後先是定了弦,再左手觸弦,如蜻蜓點水,右手同時彈出。
琴聲又起,其音清脆而高遠,有時若隱若現,有時輕盈活潑,又如天外之聲,隨那琴音,依稀可見日山深山坳,晨鐘驚飛鳥,林間溪水潺潺,山坡芳草青青,一幅田園春光圖。
祝大牛聽得臉上帶笑,陶醉不已,心曠神怡,想著慕容公子年紀輕輕,琴技真是出神入化啊。
慕容襄瞧見他的神情,冷然一笑,凝神彈奏,曲調逐漸消融。
琴音轉過一陣低沉,手法忽變,左手按弦,右手緩緩彈出,卻是如歌似訴,絲絲入扣,纏綿盡致,委婉多情,彷彿月色蒼涼,天地空曠,離別之意油然而生。
聽曲之人頓時呆住,聽得彈琴之人微微張口,低沉之聲唱起:
“如鉤月掛蒼天上,映木樓,照小窗。
遠山雲煙渺渺,近水碧波茫茫。
境外孑然遊子,隔山隔水相望。
相望,相望,淚眼無限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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