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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那年的五枚硬幣

十七歲那年的春夏之交,我抱著兩條煙一箱酒從鎮上派出所辦了個十八歲的身份證,花掉母親含淚賣的那個半大小豬的錢到了上海,用低聲下氣的哀求讓老鄉把我帶進了一個傢俱廠,當油漆學徒工。

上班的第三個月的第四天,我坐公交車去看我們車間主任。我們車間主任病了。不,應該叫傷了。反正是住院了,在離工廠二十七個公交車站以外的市立醫院。大傢伙都去看望過了,就剩我一個沒去。因為我從沒到過市裡,他們仔細給我數回來的。於是我有些慌張,俗話說萬事趕早不趕晚,主任平時對我就不太滿意,這下可好,弄了個倒數第一。沒辦法,這個月我連上白班,天沒亮上班,天黑了下班,總不能半夜三更的去吧。於是我決定買個體面一點的水果籃,希望可以將功補過。可是水果籃的價錢超出我的預計不止一倍,所以坐上公交車後,心疼的感覺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兩個月的加班費啊,就換來這麼個拳頭大的破水果籃。於是,我給我的這個決定起了個很形象的名字:割肉計劃。

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我排查了全身,還剩下五個硬幣,它們在我最習慣放錢的兜裡沉甸甸地墜著。拍了拍它們,聽到了叮啷啷的響聲,我踏實了,這才注意到公交車上的人都躲著我。我知道是我身上的油漆味引起的,這沒辦法,車間裡一班下來就是十八個小時,別說身上了,就連頭髮叢、眼睫毛、面板的褶皺裡全都是油漆味。我們車間最有文化的工友說,這叫每個毛孔都冒著油漆的清香。

要說主任其實也沒什麼大傷,就是讓機子絞掉個指甲蓋。這種傷要是放我們身上頂多也就是給個輪休,可在主任那兒卻要住院。也許主任傷的是手,想檢查的是自己的威信吧,反正一個車間大幾十號人,很快就紛紛擾擾地割裂成很多塊,倒兩班公交車去看他。

不過醫院比我們車間可好多了,清新涼爽,還有點小風,連護士走路帶起的裙角都散發著甘甜的蘇打水味。找到主任病房的時候,主任正跟一個漂亮的護士閒聊。見一個水果籃進去了,主任連忙躺下了,做出久病不愈的表情。主任顯然沒對水果籃有什麼特別的驚喜,因為床頭的櫃子上已經堆了小山一樣的禮品。我知道,我的割肉計劃失敗了。

站在主任床邊,我半生不熟地說著些問候,主任恍惚著要睡著了。還沒出醫院大門,我便在心裡盤算起五個硬幣的用法來,斟酌著怎麼使用才能儘量的最佳化。我喜歡吃拉麵,每次到市裡都要吃一碗蘭州拉麵,這是我最任性最奢侈的習慣。蘭州拉麵三塊錢一碗,剩下兩塊錢正好夠坐車。這麼一算,回到廠裡我正好一清二白。

拉麵店在市裡不好找,好容易有了一家,服務態度卻極差。我叫了四聲服務員,才從裡間出來一個穿著黑黃的白大褂的壯小夥。我要了拉麵,那人懶得搭理似的又回去了,半天也不露面。我急了,就是馬上回去我也只能睡五個小時,之後就是白轉夜的二十四小時連班,讓他們這麼一耽誤,我別睡覺了。

拉麵終於上來了,我把起火的心思往回收。可第一口我就吃出了不對味,拉麵味道不純,絕對不是正宗的蘭州拉麵。可筷子一挑漂出個荷包蛋,把我的不快壓了下去。心滿意足之後,我抹了嘴剛要喊付賬,那壯小夥就極快地閃到桌前,禮貌地說,先生,一共四塊錢。我瞪了瞪眼,懷疑道,我從來沒吃過四塊錢的拉麵。那壯小夥有點不耐煩,邊收拾碗筷邊說:拉麵是三塊錢,裡面不是有個荷包蛋嘛。

我沒辦法多話,眼睜睜看著他從我手心裡一個一個捏走了四枚硬幣。剩最後一個硬幣了,我握在手裡晃悠半天,晃出一層汗珠來,硬幣就委屈地含淚瞅我。坐一班車後離廠裡還有十九站,走到天亮怕是也到不了。打的回去再給錢?那要多少錢啊,還不如殺了我呢。最後,我想出一個折中的主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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