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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芍藥噗通的跪在方應物面前,淚光點點的求道:“應石哥哥太不地道,求小老爺為小婢做主!”
方應物十分納罕,“什麼?他喜新厭舊把你拋棄了?我沒聽說啊。”
王芍藥哭訴道:“今日午前,有好友告訴小婢,說有個妖豔婦人來找應石哥哥,然後應石哥哥老老實實跟著出去了。”
方應物愕然片刻,幾天沒見,看不出方應石學會了這一手。。。。。。隨即拍著胸脯道:“你放心,待他回來,我自然會狠狠教訓他!”
王芍藥又抽泣著說:“看到的人說,那少婦還抱著一個三兩歲的幼兒,與應石哥哥樣貌極像,八成是應石哥哥在外面的種。。。。。。小婢本是一心一意對他,現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方應石在外面的種?方應物忽然意識到什麼,久久無語。他苦惱的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最終只得含糊勸道:“你且先不要著急,待應石老兄回來後,我問明白事情,然後為你做主!”
王芍藥千恩萬謝,抹著眼淚退出了院子,方應物對王英道:“先不等應石老兄了,你隨我出門,去劉府!”
如此兩人便一起出了方家大門,向北朝劉府而去,不過他們剛走到衚衕口,卻迎面碰上了方應石。
“啊呀!秋哥兒你從天牢裡出來了?”方應石驚喜萬分,衝上前來問候道。
方應物順手一把按住方應石,問道:“好你個方應石,聽說你是跟著少婦出門的?去了哪裡?幹了什麼事?卻叫芍藥姑娘在家裡傷心欲絕,跑到我面前哭哭啼啼。”
方應石臉色苦了下來,“都是誤會,並沒有做什麼!這個女子是東廠尚公府上的,當初有過什麼事情,秋哥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只是隨著她去廟裡上了香,說了些話。”
果然如此,原來是方應石三年前種馬生涯的另一半來了。。。。。。方應物又問道:“如此說來,那個小幼兒就是你當年親生的?尚公不是斷了與你的往來麼,為何今天那女子又敢來尋你?不怕被尚公打死麼!”
方應石的臉色愈發苦了,唉聲嘆氣道:“她就是尚公派來的,據她說尚公得罪了西廠,將要大難臨頭。若尚公遭了難,那已經三歲的小骨血也保不住,只有秋哥兒你能救命,所以懇求我來找秋哥兒你討人情。”
我靠,這尚銘真是個滾刀肉一樣的人物!方應物險些噴出一口血,尚公公哪有半點東廠提督該有的狂霸吊炸天的氣勢?
上午在文華殿裡,那尚銘在廷審半截就悄悄地溜號了,大家雖然奇怪但也沒放在心上,卻原來回家安排了這麼一出苦情戲!
是啊,尚銘不是預設有免死潛規則的文官,他是在更殘酷的太監圈子裡混的,如果垮了臺,只怕小命都難保。而尚銘這顆大樹一倒,他的乾兒子又能活多久?
方應石哀求道:“秋哥兒,朝廷大事我不懂,而這小娃雖然姓尚,並不能認祖歸宗,但血脈相連,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血,我沒法看著他不管不顧。”
“知道了!我不計較了,回頭再與西廠汪直說一說,饒尚銘這一回。但不打包票,不知管用不管用!而且下不為例!”方應物沒脾氣的揮揮手,方應石是自己保鏢兼心腹,總不能不幫他。
而且方應物算是徹底服氣了,這尚公公能在如此複雜的政治局面裡活蹦亂跳當了十來年東廠提督,果然也是有點生存智慧的。
他忽然又想到,尚銘莫非從一開始就存了這種心思,把這個法子當成了後路預備?
不過也無所謂了,東廠讓尚銘這樣的老滑頭掌管,總比重新上一個陰狠兇險、做事不計後果的人好。畢竟無論如何,天子肯定不會讓汪芷去兼管東廠的,誰來當東廠提督都必然是汪芷的對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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