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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大帥請。”
童珉懷面色肅靜,沉聲回道。藺琦墨卻也不客氣,點頭便率先坐了下來,童珉懷這才於另一側落座。
藺琦墨執起桌案上的酒壺例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向童珉懷。兩人相視抬手舉杯,也不多言,各自便飲了一杯。
西周很靜,桌案不知是從什麼地方挪來的,隱約可見斑斑血跡,印證著這裡乃是修羅戰場。小土坡的兩邊分別駐守著兩軍共計十餘萬大軍,此刻卻悄無聲息。
“珉懷,你我相交已有十三年了吧?”
商琦墨抬手為童珉懷填上酒,又續上自己的,執杯輕抿,這才神情感嘆地啟……
童珉懷頷首還禮,道:“是。珉懷於大帥相識時還是肅帝身邊的一個小侍衛,後來肅帝被先帝誅,是大帥求情,先帝才留我一命。那時大帥尚是少年郎,距今已有十三載六個月。”
藺琦墨微笑:“今日我要說什麼怕是你都清楚,我為何有今日抉擇,你也清楚吧?”
“正是,珉懷都清楚。素煙閣中,大帥曾於萬先生討論麟國局勢,當時先生便言,‘鳳瑛為帝,麟國大禍,。紙懷記得,那日先生走後,大帥書房燈火徹夜未熄,那時珉懷便已隱隱覺得會有這麼一日。”
藺琦墨聽他如此說,眸有微光滑過,嘆息一聲,低聲道:“我與珉懷今日對決沙場,幸甚,悲甚。”
童珉懷亦是眉宇聳動,雙眸翻湧,半響才平靜下來,肅然道:“能與大帥交手,珉懷今生足矣。大帥,珉懷不是看不清世事之人。跟著大帥多年,大帥為青國做了多少事,珉懷時時銘記於心,常以自醒。麟國本落後三國,且立朝以來久經動亂,叛亂三朝。本已到了非大治不可的地步,然國人卻忙於爭權,諸侯分崩,朝政混亂。大帥數次欲行蘋新,卻次次受阻難行,大帥為此日日難眠,珉懷也都看在眼中。珉懷雖非良才,卻也並非揄木。大帥清楚的,珉懷亦清楚。自今上繼位,麟國四代亂政,財富人。空前流失,年年有戰,庫府早已消耗一空。大帥年前領兵北征,雖一舉滅燕,但實乃飲鴆止渴之舉,是欲將內鬥外引,延緩麟國衰敗。然而陛下卻不明此理,欲置大帥
童珉懷話語頓住,似不忍出口,嘆息一聲,才又道:“故而大帥毅然離開麟國,珉懷本期許陛下會因大帥的放權而想開,到時候大帥便又能回來了,可鳳瑛的繼位令麟國最後的一線希望也誚失殆盡。瑛國雖表面風光,滅了燕國,然這仗是越打越窮的。此番出征,牧場已無戰馬可徵,府庫無圓積可調,兵器作坊已斷銅鐵原料一大帥,您是大仁大義的雄才,然珉懷卻只能做據守小義小恩之輩,麟國是眠懷母國,今上曾三次施恩於我。大帥對我的恩義,若此戰結束,珉懷尚能有一命留下,定當銜首以報。”
他一翻話說的動容,聽的其身後兩人瞪大了眼睛,滿臉茫然。
罄冉聽他話語間不乏對藺琦墨的敬重,句句錐心,字字沉痛,不免呆住。
藺琦墨卻是久久不言,半響才抬手拍了拍童珉懷的手,道:“我早知你!這次非是來勸降,只要和你說一句話。既然各有抉擇,自此便是各事其主,珉懷萬不可顧念日情!自今日,我亦不會再存異心,當全力以赴。”
他聲聲鏗鏘,童珉懷身體一震,兩人目光相交,瞬間便已洞察對方。
罄冉忽而覺得自己果真是多慮了,這兩人對對方的熟知令人慨嘆。所謂知己當如是吧,然而命運果真戲人,卻將這樣的兩人擺在了生死相對的刀尖之上。
兩人雙手緊緊相握,驀然童珉懷鬆開握著藺琦墨的手,霍然起身,後退兩步。但見他右手運力一撕,“撕拉”一聲,左臂袍袖已被扯斷。鬆手間,那一角袖袂在空中一卷,落於斑斑血跡的塵埃之中。
“今日童珉懷在此害袍斷義,從此你我各事其主,再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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