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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謹這時忽然說道:“那是因為你毒傷未愈。精神與體力都打了折扣。如果是在你的體力全盛時期,難道還連十招都抵不過?”
“這個‘十招難過’不是用我當時的身體狀況作比的,那夜與他交手的一眾黑衣殺手們。大多隻需他一拳一掌的速度,便被擊得或退或飛出去……”凌厲沉吟了一小會兒,慢慢抬起目光來,從眼前這兩個一起生活了十餘年的年輕人臉龐上掃過,“總之,如果這個僧人還在京都,那麼即便他的那個結拜兄弟暫時離開此處,你們恐怕也難以得手。”
他話中提的這個“他”,就是南昭當今天子,王熾。
“他”的結拜兄弟,即是京都守備軍大統領,一手節制管理著京都由內至外的軍武力量。而在所有潛在對京都秩序造成不安定影響的人眼中,特別是那類設想直接刺殺君主從而更改天下主宰的人眼裡,他更刺眼的一個身份,就是他在武道上獲得的恐怖實力。
所以當朝皇帝但凡出席大型場合,還是會將這個已經擔任繁重城衛工作的大統領像一個跟班小侍從一樣的帶在身邊,二人距離不超三步。
這既是王熾對厲蓋的信任,也是給任何宵小之輩以警醒。
曾經有人試過,遠距離向王熾投射弩箭,卻見那支流矢一般的利箭停在了離王熾胸口還有一根手指的距離,然後就像突然被十幾把小刀一起簇擁而來削皮了一般,變成片片如枯葉似的木屑,灑落王熾的金鱗靴頭。
這還算是刺殺王熾的數多次行動中比較成功的一例,卻沒能達成最終目地。
為了積攢這一次比較成功的行動所需要的經驗,不知有多少刺殺者,被那位大統領訓練出的部下從高樓頂、從曲折的巷道中、乃至從黑臭的陰溝裡揪出,在混雜著鐵鏽腥味和屎尿臭味的刑房受盡拷問,最後耗盡體能致死。
而這唯一一次最接近目標人物的襲擊結果,卻幾乎斷絕了所有人在意外刺殺這一途徑上懷抱的希望。
因而踏上這一道路的人裡頭,如今已經有大部分人選擇另一條路徑,這條路徑似乎比意外刺殺一途更為直接快捷,但同時它也是一根獨木橋,是那個貴冕者以其強大到令人禁不住質疑的自信心構築成的獨木橋,這個在有人走過時會不停震顫的橋樑是那個人設下的陷阱。
有些人偶爾也會想到,那座在靜謐夜色中漆黑一片,同時又彷彿向著點點星光映襯的天際咧唇露出一排利齒的狼牙圍城,那就是一個吞噬侵入者的立鼎。
在那個貴冕者的掌控下,只要他起了做的念頭,那樽沉重的鼎就會變成頑童手中的篾盤,等那求食的雀兒落進了篾盤下的陰影裡,頑童就會拉下手中那根長長的無影的線,線的一端繫著一根支撐那篾盤“張嘴”的木棒。
用輕蔑的語調來描述王熾的這種行為,那似乎就有些貪玩孩子的影子,總之是沒有什麼當權者的行事章法的。而如果客觀去講,王熾這是拿自己做餌,並且他相信,自己這個餌永遠不會被他故意放進來的那些人吞掉。
只有他的城會吞噬別的人,他相信他的朋友們、部下們。
他做這種事,已經不是一兩次了,而儘管他這麼做的動機和目的已經很清楚了,卻還是有不少的人願意朝那個獨木橋上狂奔衝刺,因為最好的機會彷彿就在這最危險的途徑前頭。…
王熾自信自己不會落入此類宵小之輩手中,故而在隔幾年的某個日子就會故意站在某個地方作靶子狀。可那些行刺者裡頭也有人堅定的認為,他這就是在找死。對於行刺者而言,成功只有一次,卻要為這一次付出許多死亡。而對於王熾而言,他也只可能死一次。
只有在那一天,王熾才會將他身邊最強的武力防衛撤開去三步之外,那個強人只要多退開一步,對於行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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