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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熬薑湯了。”郝靚出言打破當前的靜謐,也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單爾信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捏,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嗯,那個,你是不是不太正常,”怕好靚誤會,趕緊又補充:“我是說那個,你們女孩子的問題。”

郝靚沒有回答,算是預設了。

單爾信便有些著急:“看來黃庭上次沒有說謊,G市這邊的中醫院很有名,過兩天休假我陪你去看看吧。”

郝靚有些無奈地看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女孩子有這毛病很正常的。”

單爾信原本窘迫的臉帶了一絲怒意:“不正常,一點都不正常!我媽當年……”他打了個冷顫住了嘴,想起自己早逝的母親,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的類比物件,他的情緒一下子低沉下來。

郝靚以為他想起自己的母親開始傷心,趕緊順著他的話答應:“好吧,我去看就是了,你要不怕麻煩就陪我去唄。”

見她答應,單爾信才放鬆地坐在沙灘上,卻隨手脫了外套攤在一邊示意郝靚坐上去:“地上涼,你墊著點兒。”

郝靚順從地坐在他旁邊,見單爾信沉默著不開口,想了想便主動問道:“你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強,要面子,寧折不彎,脾氣暴躁,到了晚年甚至是歇斯底里,家裡常年備著醫生的電話,有生理的,也有心理的。”單爾信幾乎是想也不想便說了出來。

想到季蘭的“歇斯底里”多多少少和梁青有關,郝靚有些無語,他們真的能等得到家人的祝福嗎?梁青是一方面,還有季家呢?

“你外公外婆一定很疼你吧。”郝靚又問。

單爾信點點頭:“還有我舅舅們,我二舅年輕時參加越戰傷了身體終身未育,大舅一兒一女,可表哥卻在我十歲那年意外死亡,那時他十五歲,剛考上四中,和同學出去慶祝時同流氓團伙發生衝突,被人失手打中要害,傷重而死。那時全家都在因為母親再度犯病忙碌,大舅舅媽趕到醫院的時候,都沒來得及見表哥最後一面。大舅傷心之下又出車禍險些喪命,那之後,舅媽就恨上了媽媽,說她是喪門星,整天在家裡作,才會惹禍上門。可大舅那之後卻很疼我,幾乎把我當成他自己的兒子,還有表姐,也對我很好,舅媽卻因此更加恨我們母子。”

單爾信幾乎是用平靜的語氣在說著這些話,郝靚回想以前單爾信說他狼藉的名聲是“有人刻意為之”,知道應該是這位舅媽同志了。

“我沒有怪她,我表哥是個很優秀很聰明的人,從小就是遠近聞名的天才,文武雙全,比爾雅還出色,作為季家的長孫他承載了很多人的希望,而我,差他太多。所以當媽媽提出要我改姓季時,他們都沒有答應,大舅媽還因此和媽媽大吵了一架,說我們狼子野心。其實不是的,很多時候,我都恨不得當年死的是我,不是表哥。”單爾信的語氣就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郝靚卻能聽出他聲音裡的悲哀,暴躁病弱的母親,冷漠疏離的父親,剩下的親人傷心的傷心,失望的失望,可以想見單爾信的童年是多麼的雞飛狗跳,而他這個人又是多麼不討喜。

他可能比自己還不幸,因為他的成長過程中沒有一個毫無立場毫無條件去關心愛護他的人,比如郝敬之於她,這樣的他,是不是就沒能學會盡全力去愛一個人,同時卻不傷害她?這一瞬間,郝靚聖母了,她決定不再計較單爾信不時會冒出的混賬話。

攬著他的肩膀,將他的頭慢慢拉進懷裡輕輕地揉著,郝靚輕聲問:“你的網名叫‘季氏一諾’,是他們有什麼承諾,還是你自己?”

明顯地感覺到單爾信身上的肌肉一繃,過了許久之後他才慢慢地道:“媽媽去世前再次提出讓我改姓,那時舅媽沒有再反對,我卻沒有答應。後來我離家當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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