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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剛安頓她躺好,小丫頭似嫌被褥不及體溫暖和,纖細的眉頭皺了皺,側身攀上他的手臂,這才繼續睡去。
韓青墨看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唇角不覺挑起一抹笑,目光微轉,放鬆的表情卻在觸及她的手腕時重歸凝重。
他現在才知道,沉璧右腕間的緞帶竟藏著頗具匠心的機括,溶岩金絲絞纏雪域天蠶絲,只怕武林中再難尋出第二件,看來她那位異族朋友待她不薄。但那日林中的另兩具虎屍並非被暗器所殺,救她一命的另有其人,對方還很輕鬆的避開被機括製造者設計得毫無差池的攻擊,彷彿早知有暗器的存在,難道送她腕帶與救她的竟是同一個人嗎?不過,對方出手得如此及時,難有巧合一說,更顯見是被情勢所逼,否則未必會輕易現身——他被人一路跟蹤居然毫無察覺,便是眼下也無從判斷對方是敵是友。只能推斷出一點,那就是對方武功必定與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只差一步,他或許便能見到絕跡多年的嘯風刃。
嘯風,唯一能與紫影匹敵的名字。
五步見血,紅梅吐萼。
當他抱起昏倒的沉璧匆忙轉身時,恰好一眼瞥見灑落在不遠處的血跡,形如落梅,瓣瓣齊整,妖異得讓人心驚。
變幻無常的江湖,隨時都可能迎來新的暴風雨。司空見慣,尤其是對一個獨行客來說,沒有什麼可怕的。
他垂下眼簾,輕輕拿開沉璧的手,重新替她掖好被子。
馬車駛出山谷,正前方,朝霞如火。
沉璧自覺剛剛過去的一覺史無前例的長,待到醒來,睜眼看見一張雙目佈滿血絲下巴滿是鬍渣的臉,舉著勺子給她喂水的男子顯然也沒預見她會在這時醒來,於是,兩人愣愣的互瞧了好一陣,沉璧才聽見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喜道:“好些了嗎?”
“青……青墨?”沉璧的驚呼猶如蚊嚀,但她的訝然並不是裝的,眼前的男子不僅憔悴至極,左臉上還多了一道長及耳根的傷,暗紅色的血痂張牙舞爪,看得出沒經過後期處理,傷口已經開始紅腫潰爛。
“是我。”男子幾乎立刻應聲,又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感覺好些?”
“我……”沉璧點點頭,腦中仍是迷迷糊糊,她下意識的抬手去摸他的傷疤:“你的臉怎麼了?”
“被樹枝掛了,不礙事。”韓青墨不著痕跡的側開臉,將水杯放回原處。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沉璧顯然還沒弄清狀況,她支起身子看向窗外,正午陽光灑滿平坦的官道,白花花的晃眼。
“去給你治病,晚上就可以到京城了。”
“治病?”沉璧吃了一驚:“我好好的有什麼病?我怎麼覺得生病的是你?”
陰暗了數日的心情奇蹟般回暖,韓青墨露出欣慰的笑容:“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但還是要請大夫來看看有沒有留下隱患。”
沉璧舔舔乾燥起皮的嘴唇,再看看疲憊的青墨,終於想起這一“覺”來得不同凡響,而隱隱跳痛的太陽穴和痠疼乏力的四肢也在提醒自己確實病過一場,想必正因此才連累青墨不眠不休的陪護,以至耗去內力相救,才令他變成這副憔悴的樣子。思及此,竟感動得一時無話。
“你可認識那日在林中救你的人?”韓青墨見沉璧不似方才那般恍惚,以為她記起了什麼,忙出言詢問。
“我很想認識……”沉璧神色一黯:“可他不給機會。”
“那麼,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是送你腕帶的那個朋友?”
沉璧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慕容軒?不可能,那傢伙老唸叨著傷重難愈,這會定然呆在北陸舒舒服服的當他的小王爺,那還有閒心瞎跑。而且,那個人的眼神,那麼的親近,完全不是很可能已將她忘到九霄雲外去的慕容軒會有的。
“為何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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