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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斂去心裡的焦急,平淡的目光掃過去:「隱瞞了這麼久。」

「系統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開始的初衷，絕對不僅僅是為了白白把能力交給別人吧？」扉間同樣跪坐在地上，和幻術面對面，「他那樣做的時候,你在旁觀。」

以那種身份悄無聲息的離開接近主世界的齊木,怎麼想也不是為了送溫暖。

主要一想到那樣的人曾經算計過齊木……扉間的心裡就湧起一絲不愉。

他抬眸冷冷地盯著幻術:「事到如今才來坦白一切，幻想著得到幫助。」

「不覺得太狂妄了嗎？」

一開始他不是很明白,但是現在他知道了,想和齊木一起探索新的世界，想起以後可能不在一個世界的遺憾,想和之前的每個世界一樣，一睜開眼就能看見他哪怕是面無表情的臉，這些心情，都不是假的。

就算是有事態緊急的原因，結婚這件事，也絕對不是玩笑。

該思考的事情還有很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人平安帶回來。

「啊，關於以前的事情,我可以道歉，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幻術把茶杯推遠,鄭重地磕了個頭，直起身子，「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不是嗎？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太恰當……」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如果沒有人幫助的話，這次的救援行動可能就要取消了呢。」

「……你，捨棄系統了嗎？」扉間皺眉。

如果是他處在同樣的處境，這樣的話就算只是說出來和形勢所迫都覺得過於狠心，他竟然對自己的創造者毫無憐憫？

「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幻術乾脆利落地承認，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來掩飾的意思，「畢竟對於他來說，可能一直在夢裡生活下去，才是最幸福最美好的事情。」

「你要想清楚，畢竟他們做的夢完全是不一樣的，這樣也沒關係嗎？」

幻術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讓他變成第二個系統，再也不記得你，這樣也無所謂嗎？」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力量，拼死也只能救出一個人，這個人毫無疑問，只能是系統。

然後真正的齊木楠雄會在夢境裡面悽慘一生，變成第二個白蘭完美的工具。

這樣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系統一旦清醒，會恢復全部的記憶，情感，會意識到夢境裡的幸福都是假象，真實的人生還是那麼不堪一擊，他後來試圖撮合扉間和齊木的願望，也會隨著齊木的消失而破碎。

幾乎等於是再一次親眼目睹自己當初的慘劇。

能力交託給了其他人，白蘭那裡還有了強大的助力，最多就是個被別人消遣娛樂的結局。

他怎麼忍心看到他淪落到這種地步？

「既然怎麼判斷情況都差不多，那麼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千手扉間，」幻術臉上笑容不變，右手握拳，牙關緊咬，「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怎麼做。」

「這次行動，你是參與，還是眼看著它結束。」

他就像一個亡命的賭徒。

扉間冷靜地聽完幻術的挑釁和激將的話，沒有任何思考和遲疑地回答:「我會去把他帶回來。」

幻術先是鬆了口氣，隨後遲疑:「你竟然沒有一絲猶豫？」

扉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向屋外走去:「我不是你。」所以不會猶豫。

一味地縱容和心疼，絲毫沒有起到過勸誡的作用，任由人一點點走向墮落和死亡，這種情感，配不上稱□□。

幻術呆愣地看著被合上的門板，眼前恍惚出現了一個粉色頭髮的身影，低頭輕輕地笑出聲，笑得眼角都淌出眼淚。

「啊……恭喜你，楠雄。」

你的願望，還是實現了，以另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