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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湯是你親手遞給我的,奪走我三年記憶,我該不該生你的氣?

聽聞你有險,我歷盡曲折來救,你卻安然,我該不該生你的氣?

剛說了兩句話,他又不理人了。

低下頭,長出一口蘭氣,顏笑眉有些喪氣:“我們就要做夫妻了,你不告訴我名字,我該怎麼喚你?”

夫妻?

她與我?

怎麼可能?

怕是聽錯了話,黑無常直視她,滿目疑惑。

第一次被小哥哥這麼瞧著,顏笑眉滿面含羞。

冰天雪地,火燒眉頭,她低頭嬌聲:“也許……此刻……我們就該拜堂……然後……”

羞死人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到盡頭。

聽了這話的人,會不會怦然心動?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塔娜

駿馬兩天的路程,如果雄鷹來飛,要飛多久?

鷹是天空霸主,最厲,最快。

在天上,比鷹還快的,是神魔的風雲。

秋夜滿星時,白無常返回了薩仁出嫁的部族。

蒙古包安睡在勾月下,收拾起一天的疲憊。

不顧狗吠馬鳴,他落在白鹿曾引黑君亂闖的小氈房前。

一對女靴掛在帳簾頂,沒有馬鞭。

氈房裡如果沒有白鹿,就一定有未嫁的女人在等過客,該進不該進?

牧民重信義,如果掀開這道簾,真有女人獨守,必須與她好一場。

若不與她恩愛就離去,會有兩種結果。

她會抓住你,叫醒全部落的男人,將你打死。

她默默任你離去,事情如果傳了出去,她會被認定沒有牧女的勇氣,半生淪為笑柄,不再有資格獨立帳篷,不再有資格生育孩子。

一道氈簾,卻像世上最難闖的銅牆鐵壁。

幾次抬手,不敢貿然去賭這道簾。

黑君下落不明,茶妹生死難測,白無常怎捨得再等一夜,徒望星塵?

辦法有時候就像攥乾的帕子裡的水,再努力擠一擠,總會還有一滴。

敲了敲腦袋,白無常擠出了辦法。

深夜靜寂,草原安睡,他歪歪扭扭的唱了一曲蒙古長調。

長調本應悠揚飄零,唱盡孤獨。

卻被他唱的像野鬼哭泣,邋遢悽慘。

漸入迷夢的漢子們,聽到蒙古包外有鬼哭狼嚎,只以為有野獸來偷襲羊群,更害怕有其他部落深夜來犯。

嚎了也許有七八句的光景,十幾條獵犬,幾十把彎刀,已陰寒寒的將白無常圍住。

火把隨後就到,映亮了天。

殺氣圍繞,白無常嚥下苦笑。

漢子們赤膊光腳,還有一個連短褲都沒穿。

偷見他滿頭的汗,就知道剛剛他的氈房裡,一定春色盎然。

可惜只春了一半,就不得不出帳禦敵。

剛才那幾句歌,是不是太陰損了些?

咬掉嘴角的笑意,白無常對漢子們行了個蒙古禮,嘴上胡言亂語:“酒陣實在太厲害,我吐了三天,也沒能醒過來。”

這不是抱薩仁上彩車,獨自闖酒陣的漢子嗎?

幾天沒見他,難道一直沒走?

眾人疑惑時,有人對小氈房一聲喝問:“塔娜,唱歌的人,進沒進你的敖包?”(塔娜:蒙語――珍珠,可做女孩的名字。)

漢子一聲吼,激起眾人怒,剛剛卸去殺氣的彎刀又再次揚起。

如果他進過敖包,什麼事都沒做就走,豈不是戲耍牧女?

若他戲耍牧女在前,出帳狂歌在後,豈不是看不起整個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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