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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氣味不算好聞，他發洩般將破爛眼鏡摘下，甩到地上，隨後一言不發怒氣沖沖，直奔商明漪而去。

馮笑愣住：&ldo;怎麼了？&rdo;

商明漪手腕被苑荷樂扯著，注意力再次分散，她凝望那個波紋尚未平息的位置，一臉平靜，完全不同於苑荷樂臉上激動的表情。

魏參死死盯著她，似要看看她什麼時候才肯給個回應，良久，老人等得著急，一把扯下塑膠袋：&ldo;是我的項鍊啊，我的項鍊啊，我的老伴啊！&rdo;

他不知遭到什麼打擊，一屁股往地板上一癱，再次嚎啕大哭，這次哭得比剛才還傷心。

魏參微慍，鼻子抽動，轉向經理，長臂指向湖水中央。

&ldo;報警吧。&rdo;他沉聲道，&ldo;水裡，有屍體。&rdo;

－

孚林警察局，魏參最不願踏足的地方。

做筆錄登記資訊，填下住址，接待女警拿著檔案出去，過一會兒，局長曾華強進來了，國字臉，拿個公文包急急進門，熱情跟魏參握手。

&ldo;是小魏，真是小魏！呵，長這麼高啊，真好，真是好啊。&rdo;60多歲一線拼下來的局長，殫精竭慮老的快，說70也沒人懷疑。

他一見故人之子，眼眶微紅，連連感慨好幾句，問道：&ldo;聽說你已經退伍了？&rdo;

魏參：&ldo;退伍兩年多。&rdo;

&ldo;早知道來我們局裡，你這身板‐‐&rdo;曾華強笑聲爽朗拍他後背，&ldo;轉業多可惜！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咱叔幾個跟你爸當年的交情，比桃園三結義都不虛！&rdo;

魏參用手指跟他碰了碰：&ldo;回來過幾天，待不了多久，不想麻煩。&rdo;

&ldo;見外了不是，怎麼能說麻煩呢！多少年沒見你了，叔家那閨女，玲玲，不記得了？你們小時候一起學排球的啊！現在長得也老高，天天在外頭野，考什麼跳傘證，關都關不住！你們這些孩子長得都好。&rdo;

曾華強招呼泡茶，一名便衣警察進來，說：&ldo;局長，現場還在摸排，屍體高度腐化，拉到醫院太平間了，老王明天就趕回來，要問市裡借刑偵嗎？&rdo;

&ldo;先研判自殺還是他殺。&rdo;曾華強放低聲音，交代安排開會的事項，等便衣離開，他還叫魏參去他辦公室聊聊，魏參婉拒。

正好商明漪在場，不用白不用，便隨口說：&ldo;這是我……朋友，她受驚嚇了，我要帶她回去，做完筆錄就走，你忙。&rdo;

曾華強好說歹說拉著他加上微信，親自送他們到大廳門口：&ldo;鎮上多少年沒發現無名屍了，沒想到你一來，就撞上個大的，水庫老闆找人打電話，說是你助人為樂，怎麼說，你小子也算繼承老魏的衣缽了。&rdo;

魏參目光一斂，視線擦過曾華強的耳朵，看向大廳，正對門口牆上掛著面錦旗，忠於職守、德澤人民，忠和德字刺痛了他。

&ldo;不會繼承。&rdo;魏參疏離地朝老局長點頭，&ldo;我想活到80歲。&rdo;

兩人跟隨警車回的孚林鎮，馮笑和苑荷樂去接奶奶，安頓好就回，從警察局到家步行約半個小時，魏參故意開啟導航，音量調最大，與商明漪一前一後走出警察局。

才走一百米，魏參突然有點崩潰，手機被他握得很熱，手心汗濕，他的灰色t恤後背也濕了。

怎麼忘了她是個自閉症患者，這類人從不主動提不關心的問題，他們有自己的世界，哪怕在屋子裡關一整天都不會說話，要讓她主動開